老窗

每当我想起老家的老房子上的老窗

心中便堆起一座小山

童年，我的睡床按在老窗的下面

这里是漆黑夜晚通向黎明最早的洞

阴天，若见不到黎明

我便提着油灯走向学校

老窗很小，我的视野也很小

直到长大成人

通过老窗看到的只是院中的几盆花

和农田里收成后堆积的粮食

木质的老窗经不起岁月的雕刻

它吹进过风，透进过雨，照进过阳光

不经意间，通过这扇窗

一句民间的红尘俗语代替我住进的我的卧室

从此，这句闲言碎语碾压了我的半生

我不解，背井离乡

明明是爱

却表现为恨的造型

老窗随着时光的腐朽而腐朽，乡村整合

关闭了二十年的老窗和整座房子一起夷为平地

世世代代的左邻右舍住进不同的大城市里

我也是

从此以后

老家就变成一块广阔的新地

我心中的小山也渐渐消为一望无际的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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