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前世，我不再停留在一盏昏灯里
是该忘了吧
或许我早已记不住你在离别时那些发暗的谶语
我还是难以忘记你阴暗的面部表现出的冷漠
给我一个暗示吧
我在黎明的花木上虔诚地向一只黑蝴蝶忏悔
在庄严的十字架前祈祷
那命运的城池塌陷在明媚的春天
夜风袭来的时候
一些朦胧的背景被碎金子般的波涛引喻
一些落叶
一些花盏
还有墓穴里疏松的头颅
黑暗不断地被影子钉住
让我不安
让我挣扎
让我不知所措
凄美的落花是夭亡的序幕
在生与死的契约里
那些明亮的文字多像阴森的画布上
流淌下来的绝望
是那些恐怖的幽灵
诅咒着绵延的雨巷
坚石
雨滴
迟暮
美人
像深夜手掌里不断爆裂的相思籽
发出红红的火焰
灼伤了我钻石般的话语
殷红的火焰中我看见那些梦的碎片
恰恰如刚出土的古化石
向着你的来世发出最动人的邀约
暗夜
卡琳娜 卡琳娜
我轻轻地呼唤着你的芳名
将这个世界上最闪亮的星儿呈现在你面前
长长的哀叹 静静地流泪 孤独地守望 默默地思念
远方传来船泊凄厉的鸣笛
这一万只乌鸦飞出牢宠的欢呼
没有了喧闹的街市
我的心在泪光中皈依
我烈焰般的唇角足以融化化你的冷漠
你的孤傲 你的沉寂 你的矜持
你开在冬夜的白梅
那些令人伤神的花朵
正以另外一种凄美
裸露在这风的帧页
万物复苏
万物复苏
我能听到斜阳中玫瑰暴裂的声音
在黑暗的长夜聚集
又在曙光升起时弥散
烈烈的阳光正以一种蓝焰般的热情
燃烧着我低沉的血液
广阔的麦苗正吞噬我内心无边的沙漠
在冰一般的海水里发出浅浅的欢笑
卷起的泡沫如此完美
像是轮回里空洞的爱情
在你沉默之后
撕碎我写在石头上的契约
鹰隼的嘴边挂着黑呦呦的天幕
召示着远方不朽的绝别
墓穴里你不见我早已死亡的灵魂与肉体
星星与河流
海水与火焰
像是尘世中白色的轻烟
正合唱着那首命运交响曲
没有人停止送葬的脚步
爱情的碑石以及高贵的墓地
那些比翼的青鸟
盛开的连理
还有深夜池塘不起眼的并蒂莲
紧紧地握住鲜花的根部像是握住你
纤弱的腰支
你汪洋的明眸
慵懒的神情
高雅而华美的衣饰
像是沐浴在春花上飞舞的粉蝶
湖泊像绚丽的湿地
静卧的明珠
那些沦落在岸边的野玫瑰
正以饱满的情感
在月光里踱步 彷徨
或许正吟诵着我落寞的语言
烣烬般的云朵在支离破碎间重组
在流着琥珀般的河流里放纵着我一生的挚爱
远岸的岛屿被海鸥占据
打捞不出我溺水而亡的洛神
天使般的女神呵或许正沉睡在我略显疲惫的梦里
星星落了
一
捧着这些悲伤的动词
像是捧着父亲沉重的魂魄
那些象征死亡的迹象又一次被风卷入黑暗的陷井
多么渴望有一束耀世的光芒牵引着我
让我在这略感薄凉的秋夜
走出心的迷惘
二
空洞的想象比一块青铜更加让人难以入眠
它一定会在某一个特定的时节
喊出骨髓里腐败的灯盏
荒芜的梦境里如此荒谬
像一只雄鹿长出的犄角
菠萝的表皮长出毛茸茸的倒刺
像是有人在长夜提着一盏明晃晃的灯笼
月光幽暗 时光轮转
我听见一些流水的声音
在缠绵的梦里
一次一次喊出阳光里的执著
花儿如此艳丽 如此干净
像一些雨水拍打着晶莹的玻璃门窗
那些难以忘却的角逐 在我红艳艳的血液中 隆起渐已长大的心事
三
轻微的疼痛越过忧伤的棘蓠
苦难的篇章在曲线中跳跃
没有人会在深夜触碰
落满尘埃的经书
那些落花会潜伏在每一行失恋的诗句中
用沉默打破贵胄的土地
在风雨过后
陷入另一种绝望
四
火焰般的情感窜出滚烫的心窝
搬出一篓带着斑纹的石块
探究它在河床底部的年代
像火热的心被拎出胸膛
总想逃离这陌生的城市
在阴暗的角落
安抚这渐渐苍老的叶片
在秋风凶残的嘴角边还留下
昏暗的咒语
像不断潜入河流中的雨水
从深夜的腹部长出美丽的山丹丹花朵
五
我喜欢在黑夜的翅膀上抛下五彩的愿望
像潘多拉魔盒里封印的童谣
太阳的光芒是射向大地的箭矢
乌鸦早已死亡了
空洞的巢穴里还弥留着一些腐败的肉粒
那些花朵永远也不会流泪
只在静夜的枯木上悄悄地写下
不切实际的妄念
爱就爱了
恨就恨了
能有什么呢
还能有什么比存活更伟大呢
六
我是带着虔诚来的
忏悔也罢
虚度也罢
那些坚强的山石崩塌时你在哪
七
五百年
我躲避着时光里飞来的风暴
一次一次从尘世的海水中打捞仅属于我的悲伤与失意
孤独与寂寞
直至死亡
我不知道月光升起时
我是不是揣着从哈散达拉沙漠中
采撷来的玫瑰酿造成普罗米修斯手中
烈烈的圣火
这神秘的火神呵
你将在我的生命里
驱逐我落于深渊的灵魂 庄园 牛羊 马群 草原 烈火
八
遥远的爱情只在故事里
我编纂的史册中早已被荆棘占据
在星星的空白处
是心与心的平行线
我不知道在这个宏观的宇宙里
有多少恒星
有多少流星
哪一颗会将我掩埋
哪一颗会将我照亮
荒芜的植被潜心打造的心离啊
是否住着紫罗兰的芳影
九
鸢尾花是甜蜜的暗记
每一个孤独的院落
总是留下年轻的涛声 思潮 幻影 石块 枫叶
流亡是一部漫长的诗书经典
苦厄的挣扎像倒叙的爱情
总将失忆的部分写在扉页
扑面而来的清香
从母语里走向我
洁白的纸上
是爱情还是泪滴
是卜告还是捷报
(作者：耿兵2020-09-19发于现代诗歌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