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

夜晚写诗

推翻中午写的

不同时间虚构同一个人

此刻

在上班

还是下班

我写慢点

能否等到

她走在回家的路上

路灯和月亮都照到了她

这一点

我做不到

便觉得，漫长的一生

无所用

苏

在城里

听三种鸟叫声

叽叽喳喳的

路人

咕咕咕咕的

失业者

喳喳喳喳的

医生

麻雀旁观

鸽子仇恨旁观者

喜鹊飞来飞去，救两个人

一起救

否则都活不了

城

喂牛羊

身边有小块草地

喂鸽子

头顶有小块天空

开始偷偷喜欢一个人

心中有一城

闲而为王

忙而为丐

小工在巷中粉墙

泥抹着力于白色涂料

将册封仪式

进行到底

外

他从异乡归来

回到不是故乡的地方

寄居蟹脱下外衣

再脱下骨头

才适合一个虎口求生之人

我不是完全的他

只是与陌生人

合租了一具身体

寒

谁做的主

将他们的背影合并

这从寒冷街头走过的两个人

还不是你我

除非故乡与异乡合并

除非我们正走在通向他们的路上

山

在山脚时

还没风

叶子安静地落

到了山腰

风才来，小剂量，舌尖上的糖

我们坐在一大块龟纹石上

沙参断断续续地摇

仿佛隔墙传音

我向前摸了摸虚空

想把藏着的

另一座山

拉出来

寺

天下寺院大抵如是：

佛祖、菩萨扎堆时

香客就扎堆

香客扎堆时

和尚就扎堆

朋友说很多山头都被承包了

每年多少多少万

那真是扎堆扎堆的钱啊

其中小部分包养了

大部分

佛祖和菩萨

(作者简介：陈白衣，主张大道至简，奇妙无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