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的送别
作者：先潮
下了一夜秋雪
山顶、山腰、山脚
亮白、渐淡、渐湿
像是为我送行——
独自拖着行李箱
走出秦安交通宾馆
走出宾馆时
冷风撞了个满怀
撞了个满怀时
又逢着一个寒单的女人
迎面她就说了些许话
话儿被风儿卷走
没有一句听清
下了一夜秋雪
山顶、山腰、山脚
亮白、渐淡、渐湿
像是为我送行——
当我坐上大巴时
她却坐在我的身旁
“没有买票的快买票啊!”
雨雪天
出门人太少
车上人太少
车到了城西关
到了西关，又
停下来等人
“没有买票的下去啊
要上兰州了!”
她下去了
下了一夜秋雪
山顶、山腰、山脚
亮白、渐淡、渐湿
像是为我送行——
行至西关开阔地时
环现了群山
环顾秦安县城四周
啊!这时
围绕的群山
像一个个
顶着白盖头的新娘
又像一个个
穿着白淡有致的袍子的牧师
我感动
我怎能不感动
秦安的今天竟如此庄重
如此庄重地为我送行
还有
这位女人
也是赶来为我送行
下了一夜秋雪
山顶、山腰、山脚
亮白、渐淡、渐湿
像是为我送行——
车在路边等时
女人去了路旁
跟苹果摊主聊啊聊
在聊啊聊时，而又
乘生意人疏心
乘疏心捡起一个苹果
背过身、背过身去吃
我的心，猛地被击碎
待她吃完了
我走过去
塞给她一张100元钱，说：
“买饭吃去!”
她麻利地把钱装好
看她不傻，也不丑
她是?
她是缺少关爱……
这件事
也凄凄地，像是为我送行
下了一夜秋雪
山顶、山腰、山脚
亮白、渐淡、渐湿
像是为我送行——
大巴驶上天巉公路
上了天巉公路时
我心里还想着刚才的事：
“新时代婚姻法是自由的
没有捆绑在一起
何须虐待女伴?”
我奉劝今生做了男人的
不要虐待女人
不然
下辈子你做了女人
做了女人，而又
遭受虐待
将情何以堪?
下了一夜秋雪
山顶、山腰、山脚
亮白、渐淡、渐湿
像是为我送行——
车过郭家、马营、华家岭……
渐行、渐远
别了，秦安
别了，家乡的县城!
我会记住这一天：
2015年10月30日
会记住
你的送行
我的离别
预购——
“兰州站 K1661 阿克苏站
2015年11月02日05∶00开 ……”
前程——
而兰州，而阿克苏，而叶城
(作者：先潮2022-03-13发于现代诗歌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