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灯火
——致孔繁森

 

今夜是高原的灯火节

高原的灯火亦格外的旺盛

一盏一盏的

在这边 在那边

在拉萨 在阿里

在圣湖两岸 在岗底斯山顶

呐喊 欢呼 满天星斗一般

是历史的溯源开放的点点梅花

在飞雪中零落成斑斑语言

 

历史的灯 现实的灯 未来的灯

映照着老人的脸 青年的脸

少年的脸 儿童的脸

以及婴儿的脸

笑语 欢声 脉脉的温情

撑灯的夜行人啊

你是从哪里来的

你又将向哪里走去

 

干涸的井底在等你

黑暗的电厂在等你

冰冷的煤坑在等你

失修的公路在等你

在野驴奔驰的草地上

是谁点亮的一点微芒的灯光

又使我想起——
被时间抹煞的往事

 

多少的青春与热血

多少的豪情和壮志

是多么瑰丽的言辞

在雪被下滋滋生长着

荒僻 边远 凄凉与冷落

曾经在这里哭过 笑过

曾经在这里爱过 恨过

沧海桑田难以言说人生的易变

 

行走在威严的高原上

格尔王朝宫殿响彻你的跫音

狂风 沙砾 飞雪

以及咩咩羔羊的蓬帐

曲珍大姐的草屋

苦难到处肆虐

灾荒得意地嚣张

 

一双粗糙的手

摸索着灯心

点燃了——

一团又一团的篝火

月色苍白

濯洗着历史的扉页

让一颗颗的红宝石

沉醉在自身的光晕里

 

善良而饱满

慈悲而丰腴

透过蓝色的窗玻璃

我分明看到了

怜悯与悲痛与永恒的黑影

在明亮如昼的灯光里

游来荡去

 

今夜——

是历史末页的今夜

今夜——

是未来开篇的今夜

你便是今夜里

最亮的一颗星星

你便是今夜里

最耀的一团火种

 

岁月的沉沦远去

钟声的悲凉远去

马蹄的铿锵远去

而你的灵魂的残骸

依然遗留在这里

赶赴雪域高原的典礼

赶赴藏家儿女的舞宴

赶赴大漠灯火的盛会

 

一盏灯

照亮了我的迷惘眼睛

照亮了我通明的胴体

照亮了我血迹斑斑的灵魂

似乎想告诉这什么

我的梦幻 我的理想 我的光辉的历程

在灯光里蔓延 遍布布天空的边缘

与星星一道絮语 跟太阳一起歌唱

 

夜——

越陷越深

风——

越刮越紧

雪——

越飞越烈

所有一切的喜怒衷乐

都交给圣湖沙鸥飞翔的记忆

 

你的生命

遗留着光

遗留着热

遗留着体温

温暖着藏族人民的心

温暖着五十个民族的心

亦温暖着——

全世界所有民族的心

 

留下土地给中华儿女播种

留下诗词给炎黄子孙耕耘

石匠的手指

飞花四射

““孔繁森””

一个词海中无法打捞的词语

被深深刻入

格尔王朝宫殿的石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