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我从未见过的外公
在母亲还是个孩子的时候
外公就永远的睡去了
而我也从未见过外公
乡村学者
公务出生
都是曾经听外婆说起
动荡年代
家庭陨落
排挤和冷眼旁观者无动于衷
沧海桑田
灯灭油尽
终将成为了遗憾
我的外公
除了留下几个漂亮的毛笔字
除了几颗乱石堆起的坟头
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了
我曾做过一个梦
我在梦里叫外公
后来在这个梦里
外婆出现了
于是我终于见到他
我曾做过一个梦
梦里外公和我喝酒
我一杯外公一杯
可是外公一句话都不说
我也看不清外公的脸
我想我是真的醉了
我曾做过一个梦
梦里呼喊我的名
我努力去靠近外公
怎么都无法看到外公的模样
梦去的时候
我的外公
再也不见踪影
我虽从未见过您
我永远记得
您是我唯一的外公
祭
外婆在世时
我从未写过一首
是送给她的诗歌
却不知成了遗憾
今日已是过去多日了
回想起来
那晚的月亮特别明亮
倒不觉得寒冷
模糊中这天空
变的湿润了
我去往她生前的土地
是遍地的油菜花
我去往她生前的土地
是整齐的庄稼地
我去往她生前的土地
在我心中永流淌
有一种味道
是外婆家的
有一种呵护
是外婆给的
有一种母爱
叫外婆妈妈
曾在文中写到
“有一天，妈妈的妈妈不见了”
“那么妈妈再也不会问?”
“爸爸，妈妈去哪儿了。”
外婆离开了
我从未写过一首
爱她的诗歌
却不知最后一文
是写给她的祭文
念叨此处
千里之外又添一座新坟
今晚的星星很明亮
好像和那晚的月亮一样
只是天空没有湿润了
去往她的国度
寻找到属于她的土地
去往她的世界
陪伴离开她多年的男人
去往她的故乡
依偎山坡下的清晨黄土
有一种思念
成河流淌
有一种诀别
无法言语
有一种期待
泉下安好
曾听外婆说到
“我不怕死，我随时都可以死去。”
“她说，死了我可以什么都不管了。”
当我在外婆的灵堂前
读诵写给她的祭文
我却流不下一滴泪
黑白照
该挂在那里好呢?
再次把你从墙上取了下来
已经经历了把你贴中胸口
只是轻轻一笑
触摸你的慈祥
轻轻的
我用白毛巾擦了擦
一缕阳光跑了进来
好像我追问你
井水黄瓜在那里呢
你哈哈一笑
指着那个老水井
一片云朵藏住了阳光
这个迷藏我再也无法找到你了
我说你躲进了相框里
于是
这次又是我赢了
不知这时
小灰失魂似得游走了进来
对着我手中的画儿
久违的和你挑逗
喜庆的摇摆着尾巴
可怎么也不见回应
傻傻的爬在了地上
和我一样
傻傻的摸着小灰的毛发
我们都在等着
等着一个声音传来
“不如不挂墙上了
包好，放在红色箱子里吧”
我再也没有看到你
最后一眼
而井水黄瓜再也没有现成的了
而小灰不日后就在一个早晨
安静的睡去了
我为小灰选了一个风水宝地
除了眼角凝固的泪痕
走的和你一样平静
都是在充满希望的早晨
早晨离开
不会那么悲伤
谢谢你
早晨的诀别
那个老太婆从红箱子里
又把你找出来了
她模仿着你的样子
看着你对她笑
高兴的和你们结婚照是一样的
她不让我的打扰
安静的享受迟暮之年
太婆小心翼翼的把自己也藏在了相框里
她老人家没有选择在早晨和我们道别
她选择了夜晚
夜晚最能知道
她忙碌的一生
这次我把两个微笑
两个藏在相框的微笑
挂在了墙上
这样就不用担心
我再也无法找到你了
谢谢你
安静的离开
简介:王全林，笔名王布衣，1996年生，从2010年受中学语文老师启蒙，开始创作诗歌。“生是为何，死又是为何，生死别离，唯有享受此刻才是对生命最好的尊重”。
(作者：王全林2020-08-01发于现代诗歌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