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纳木错湖
不曾惊醒一只鸟鸣
我在大口喘着粗气中
靠近你
露珠，打湿了我的脚印
稀松的氧气，过滤着思绪的芜杂
唯一的一片绿叶拭去老花眼的迷蒙
一道经幡下的仪轨之后
我随一朵薄云历经风情万种的疲劳
走进高原一汪深蓝的湖泊
一面照鉴雪山与一座宫殿的镜子
被折射成一分为二
一半在水上，山峦叠翠，云是云
树是树
一半在云里，似见非见，云是云
树不是树
我在湖边
被湖水折射成一分为二
一半在兴奋中，一半在喘粗气之中
站立不稳。几声鸟语
漫不经心穿越珠峰
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我在湖中的倒影
我想留在这里，潜入湖底
把珠峰的身子扶正。再采一些野花
编成一条洁白的哈达
系在珠峰的颈项
再把我倒影里的梦，拴系在
这一汪湖泊的露珠之上，让阳光暴晒
成为一些氧气
曾经在山南
我穿越厚厚的白云
于那年春节的当晚到达山南
公路上尘土飞扬
与我初到高原的心境十分吻合
向着南边行走
空气吝啬得连大气都不让喘
简短的呼吸
越来越近，好像要抵达太空
而我栖息的地方，山南
据说称得上是西藏唯一的江南
心跳跟着公路上的碎石跳动着
一道山的身影出现在眼帘
那是我要抵达的地方
陌生的房顶上
铁皮附着风中的石子在尖叫
划破我的灵魂，滴了一路的血
来回几次
路越来越宽，也越来越近
在我离开的那一瞬间
熟悉的路面，伸向西藏的南边
再也没有让我心跳跟着抵达
再回拉萨
拉萨，一个阳光中凸起来的城市
二十年前，我接过紫外线
递过来的两朵红霞
带着一片阳光和一些疲惫
进入你的怀抱
多少年来，我总是行色匆匆
现在，我穿越时空的间隙
在八廓街前翻开昨天那本经书
经过布达拉宫
在八一大道上阅读川藏公路的简史
顺便看一看我在罗布林卡
旁边埋下的几个脚印，是否还健在
被阳光灌醉的城市
比什么地方都醒得要早
在我迷路的早晨，灵魂回到了早年
那间小屋。开始邀请一些旧友
喝上一杯青稞酒
再把我手中的拐仗作仔细的辩认
拉萨，喝醉的时候
我更愿意用藏语呼唤出卓玛的名字
只要再过上一些日子
坚信一定可以在这里
找到我曾经心爱的那个藏族姑娘
并且证明这座城市
与几百年前祖先们见到的时候
完全是不同的模样
2020年8月3日 成都长城书斋
作者简介：黄世海，笔名海戈，1965年出生重庆，从军36载。曾在《人民文学》《解放军文艺》《星星》《诗歌月刊》《诗神》《原乡诗刊》《现代诗周刊》《中诗网》《中华诗魂》等刊物和新媒体平台发表诗作600余首。著有《青春骑手》《潇潇军旅》《云间集》等诗歌、随笔集和军事管理专著20余部。有诗作入选《中国诗歌精选》等多种选集，曾多次获得各种奖励。
(作者：黄世海2020-08-03发于现代诗歌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