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记事
浩淼的大运河
已吞噬了我的悲哀
我站在时光里
任这千年的水流
荡去我彻夜的心痛
今夜这些奔流不息的水
才是承载我灵魂的一切
黑夜的风带来的
不只是一身的豪情
我的记忆有过太多的玫瑰
我发亮的青春啊
正向一株向日葵贴进
对
是这迷幻的夜色
牵扯着我不羁的思维
在发烫的梅花里
用一朵朵圣洁的雪花
慰籍失去或者是怨愁
爬行在一杯烈酒里
找不出深夜的怅然
没有一颗星能逃出我
孤傲的手掌
像是有一枚锃亮的犁铧翻开
黑暗的土壤
今夜
我只是将沉寂的月光
看成若干年后
依然灿若繁星的你
像一朵花的怒放
占据着所有的想像
我们在这里谈及一条河流
谈及我的年轻
我的爱情
我们在暮色中欢唱
在午夜里舞蹈
在一棵胡杨里寻找属于我们的朝阳
湖泊 草原 牛羊
我们在锋刃上收割
金灿灿的谷粒或者是麦浪
在盛夏的明日里
谈及一株荷花的淡雅
那些刚好路过的风
是我心中的那份坦然与羞愧
所有的爱情
像草原上啃食青草的牛羊
蔚蓝的天际越过
飞鸟的痕迹
没有烈酒
我的天空里流淌着许许多多的白云
或者是我所看到的大地
阳光是永不落幕的希翼
我的稻田里传来
迷幻的蛙鸣
花香
或者是远方的大气层中飘过
明亮的色彩
我神弛以久的苏北
我生命的故土
是你日夜奔腾的巨浪
让我有了大海般的深蓝
我用春天拥抱你
瓷感般的月下
听不见你呢喃的梦呓
我听见的只是明月里
盛开着的紫萝兰
这或许是你一生的最爱
我在迷茫的花海里
寻找
你前世留下的一切
白衣裙 水晶鞋
和弥散在记忆里的紫丁香
像松开的手握不紧
每一次你
悄悄地离去
而我只能站在斜阳里等待
那只从远方归来的
鸿雁
带来关于你的消息
微痛的表情
深沉的语调
零乱的花簇
满地的落叶
我才知道远方的远方
你已不复存在
而我只是一次次喝干酒
抽光烟
然后打发着留在光影之间的孤独
每一次等待
只是让所有的桃花绽放一次
而我只是痴痴地等待着烈风中
挟裹着冬天的雪粒
给我冰冷的梦
披上洁白的盛装
这些沦陷在冬天的雪
或许早已被风拂去
留下寂寞的我
等待春天来临时
给你一次热烈的相拥
风儿
静静地站立 站立
直到所有的树都埋进我的忧伤
无数次冷风中
我只能用这满地的雪
祭奠
一场花事
或许是那位站立于
花海的人
一直都这样
奔跑在我的手心
夕阳 残柳 蓼兰
野蒿 蕀藜 刺莓
当所有的孤寂
已变成深秋的某一道风景
那些坠于海河的浮光
是沉沦于往事的星星
没有一颗逃得过命运的派遣
我只是看见有人在雨水中
擦干眼泪奔向泥泞的阡陌
爱情和爱情里珍藏的每一粒红豆
已疯长在命远的河床
那疏于探望的野草
早已没过头顶
在雨水过后
将我泅过灵魂的
黑夜
告诉我
当明净的月光已
爬上桉树梢头
所有的阴暗已完全被照亮
比如孤独
总会像蛇类吐出可怕的毒信
就像这夜色中的风
令人窒息 令人沉醉 令人心悸
徘徊在梦的边沿
我看见那株百年的苦欄
还是那样卑微地开出一些淡紫色的小花
我都看见远方一望无垠的大海
扬起的清波
没有人会在午夜寻找遗留在浅滩的盐份
像是从苦难的海洋
剥离的羽翼
在小心翼翼地打量
着这个尘世里
所有的一切
广袤的原野
奔腾的河流
静静的晚风
和夜色中悄悄落下的雨水
所有的梦
被月光打开
前尘亦或是前世
我不知道我丢弃了什么
又得到了什么
有没有风
愿意停下来倾听
我的诉说
只是在一块硕大的碑文上
写上繁华似锦的春天
昨夜
冰冷的咖啡已尝不出
寂寞的滋味
那或许是伤口渐已结痂的颜色
许多的往事
被笼罩在灰色的牢笼
抓不住那疯狂的慧星尾吧
任由这浓烈的火焰
焚毁
这夜色中的苍凉
突兀的琴声
不再有野马的泪滴
粘稠状的蜂蜜
被轻轻涂抹在梦的唇角
空阔的脑海被什么东西占据
紫丁香 白蔷薇
三色槿 红玫瑰
正漫延在飘雨的窗口
记忆中
深埋着的衣裙
已被黄昏的某种花香
蛊惑
为何远方
还有唏嘘的温存
苍白的茉莉不再是
轮回里的唯一
殷红的血液放纵着
离别时的欢愉
是星星承载了更多的缺憾
所有的悲欢是蝴蝶花挽起的忧伤
黄昏中不再响起的风铃或已跌入深海
我依稀记得别后的妄言
落寞的河床
只有昔日喧嚣的风
丛林里奔腾的野马
已带着格桑花
远走
孤独的脚印
是沙漠遗留的背影
在流淌的夕阳里
我渐渐苍老的容颜
已长出黑蝴蝶一样的斑纹
就算是我突然老去
你依然是宿命中的唯一
(作者：耿兵2020-08-10发于现代诗歌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