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尘世，我们缓缓前行
离别的钟声早已敲响，
我装作视而不见。
是迷离的雪花，
又一次掩饰所有的悲伤，
还是这个冬夜本来就这么冷酷。
告别吧 告别
不要用虚幻的语言
去挽留真实的爱情
不要用冰冷的心去触碰酒杯中的柔情
向那些卑微的花朵说出心里多年的情话吧
不管它会不会流泪
那些在暮秋中的凋零 冷风中的沉默
青灯古佛里的残梦
或许这一切
只是深夜短暂的昙花
在深情地绽放后
怎样地说出绝决的话语
像一列脱离轨道的火车
在疯狂中坠入深渊
坠入这弥散着大雪的冬夜
而我从今夜起
忘却你
忘却我们三生三世的诺言
纷纷的雪花
是不甘沉沦的叙述
而你却再度走进梦
走进我的空间
走进我一生为你虚设的陷井
像是有无数飘香的梅花
挤进我悲凉的土壤
萌动着一生周而复始的魔咒
星星
是轮回中的灯盏
像你那双深蓝而抑郁的双眸
忧伤 绝望 怅然
迷茫
像无数的乌鸦飞过青涩的麦苗
月光穿过长夜
穿过冬夜的雪野
照着我 照着我滴血的心
在十月，能和玫瑰一起落坐，是我一生的辛福
记不起我有多少泪水
遗留在你的前世
像如此缄默的桂花树
只是在秋风里一味地忍受
雪 还没有来
没有
那些燃烧的夕阳已将我逐出遥远
逐出月光触及不到的地方
是丁香花盏葬送了
青春的昂扬
还是那无意的相逢
只有太多的无奈
或许我只是将我脆弱的心藏起 掩埋
在这个箫声渐起的午夜
可谁又能掩盖这内心的凄凉与执着
我听到了
或许又什么也不曾听到
这深秋 这夜雨 这零乱的落英
还有这眼里不尽的凄凉
没有人会在我伤悲时
递上一块圣洁的丝帕
没有呵
我只是站在这陌生的城市
任这迷茫的雨滴
击穿我仅有的坚强
下一个轮回吧
我将与你深拥 与你热吻 与你缠绵
与你白头偕老
在柴达木盆地
那洁白的云朵
飞得比任何一类鸟都高
或许只有这缓缓飞行的云朵
才会在我渐近窒息的时候
给我送上舒畅的鸟鸣
这些蒿草仿佛是得到什么指令
静静地沐浴在旷野的风里
等待着黎明的幻彩
勒入我浅浅的笑魇
我深爱的姑娘啊
我以一种圣洁的虔诚向你保证
那些云朵不是我不是我
我绝不会如此骄纵
如此飞扬跋扈
仅管我还没有说出我会在玫瑰盛开时分
带着我的庄园跪在黄昏等待着你从胡尘中走来
我只是在每一个想你的夜晚
在星星沉睡的时候
用洁白的哈达
唤起无数飘落在峡谷的稗草
喂养你宠爱的马匹或者羊群
对了，是黄昏
是冬天的一场雪
封住了山隅的风
让我在这落雪的尘世
整整等了一个轮回
我的酒杯
我的手稿
我留在残梦里的星光
当我开始质疑一朵雪花的时候
我只能躲在寒冷的冬天任我的伤痛与烈酒一起燃烧
我听见那个夜关于别离 关于秋风 关于落叶的故事了
那些冰凉的风就像是一片片慢慢凋零的花朵
在我宿醉的时候
轻轻地向我吻别
战争 杀戮 烽烟
苍穹 明月 骏马
我的草原
正经历着狂风的呼号
霜雪的侵蚀
时光的锋刃
岁月的剑戟
或许我正用另外一种方式眷养着草原上一群凶猛的兽类亦或是野狼
我深深地陷入一种无人能解的困惑与伤悲
冷漠与绝望
我与孤独对话
与心灵自语
用锋利的刀剖开我的躯体一 一
这身陷沼泽的血肉之躯
飞舞的子弹
疯狂的虐杀
还有爱情这无形的摧残
更多的时候将自已封杀 包裹 抛弃
这些静静的光
茫茫的海
我看不见蓝天的云朵
像是要被风暴摧毁的野百合
在幽暗中发出凄厉的惨叫 呻吟 叹息 哀怨
我知道这仅仅是幻想 是梦境 是我渐已混钝的思维
当我醒来
那明媚的阳光已透过葡萄的叶片穿行在我灿烂的诗页
丰碑
风干在意象里的河流
怎样地在雨水中涨起满河的风雨
那些漂泊的蓼兰
随波逐流的浮萍
还有在午夜里沉醉的星星
只是将寂寞的影子
洒向蜿蜒的河流
风 就这么轻易地醉了
谁在悬崖边勒住放肆的烈马
我听到这个深夜太多的悲凉 太多的哀怨
像是在万亩盛放的向日葵地里
飞进无数只闪亮的乌鸦
多情的诗人 雪莱
还在写诗
还在为情所困
而我却能看见苍白的稿纸上
最后的玫瑰滴着血
滴着诗人殷红的记忆
错综复杂的情感
从青鸟带回的纸笺上那一首首卿卿我我的情话
三千年了
那一个个颤抖的字符是燃烧了几个世纪的烈火 美酒 女人
每一个激荡在心海的文字
都让那个时代不朽的文字
变成一座伟岸的丰碑
时光帖
一
我是在偿还 还是在救赎
或许我一生只是在做一件事
而这件事对你看来却又如此无聊 如此卑微
我只是想一辈子
简单地爱着 深情地爱着
你不说话
只是流泪 只是沉默
我不知道这颗火热的心还可以跳动多久
或许面对落花你不知该说些什么
是那些沉默的星给你一次又一次的暗示
可你却始终一言不发
我不知道那些花对你说了什么
你又对落花说了什么
只是这无来由的雨
将我引向深夜孤独的岛屿或者是暗礁
二
更多时候我不再写诗了
我只是用酒来喂养这些沦落人间的菩提 ——
那些在夜空里永不安份的流星
我听到细微的风中
有狂乱的雨水不断地落下
不断地将一场凄凉的梦搬运至
高山之巅
黑暗中的雨水 枯叶 蜘蛛 蝴蝶 玫瑰 巧克力
在我悲剧的故事里
缓缓而行
缓缓地有如我听到沙漏的声音
一声声对应着长夜低低的呻吟
三
谁将我的心慢慢撕裂 撕破 撕碎
那些砰然落地的草籽 石榴 蒲公英
像一个个放飞的纸鸢
像一群群深夜出走的乌鸦 或者是别的鸟类
阡陌的野花
岸边的蓼兰
潸然的玫瑰 黑色的蝶类
是不是冰冷的深夜亡妻的归来
像不肯隐忍的白玫
诉说着那尘世的凉薄 红尘的苦难
四
我终于向那片蔚蓝的海说出我多年的奢望
我听到巨大的石块从墓地飞奔而来
轻轻地停顿在我的窗前
我开始颤栗 开始不安 开始放纵与沉沦
开始用凄凉的月光割伤我的静脉
草原 格桑花 马奶酒
那慕达的聚会
篝火晚会上的少女
哀哀不绝的马蹄琴
还有琴音里零乱的
空洞 怅然 凝望
五
踩着零乱的舞步
披上圣洁的哈达
我日夜奔走的灵魂却写着宿命 安祥
我听到野狼的号叫
听到风
和那些风中行走的人
梵高的耳朵在金灿灿的向日葵地里
长成苔癣 长成荒草 长成我一世的思念
风轻轻地吹动着弱小的尘埃
像死亡的河流传出
阴森的低唤
我开始整夜失眠
整夜地呼唤你遗落在我诗行里的名字
我用热烈的吻
吻向这些已不含纷扰而干净的名字
在行走的月光里
再度听一次花开的声音
麦田里的乌鸦
一
黑暗中的轰鸣
你可曾听到 可曾感知 可曾觉察 可曾用心去体会
去触及那斑斓 那美感 那厚重 那深沉 那凄凉
和珍藏在心中的永恒
那是我的心在某个时分
坍塌的声音
从遥远的天际传来
从沉睡的梦河传来
等待着陷入
黄昏的永久
或许那都不是真实
那只是我脆弱的灵魂
在袅袅的风烟中散去 散去我一生的孤独与疲惫
短暂与永恒
像是时光里挥之不去的光景
二
可憎的秋天啊
我将拿什么作赋
拿什么修辞
或者我是怎样地从我的身体里抽出
我亡命天涯的利刃
我将倒在泥泞不堪的阡陌
我将向黑暗发出庄严的昭令
我的葵花 我的鸟啼 我的仙人掌
我不断地从银河系里招来风的诺言
是雨水不断地洗刷着我璀璨的生命
是风霜落满我颤抖的心房
在那个冗长的深冬刻上你伤悲的绝响
残破的经卷里
再也找不到关于你
关于我 关于宿命荒谬的话题
三
在我含悲的纸上写上阳光吧
我需要你脉脉的体香温暖我冰凉的躯体
我只是行走在午夜笨拙的蜗牛
或许你会感到可笑感到我
不可理喻的执著 不可分割的血肉
高雅或是低俗
我只是本能地在雨声中奔跑 在雪地上狂舞 在烈烈的篝火中重新构建
庞大的世界观 人生观 爱情观
四
对于死亡
我必须去耶路撒冷
去那西方的国度
向那些牧师与修女们作一次禅释
向信仰基督教的信徒们诠释
我所有的罪孽
我需要一杯酒
一把胡琴
一段风雨缥缈的秋色
和一位风华绝代的女子
来替代我
喝光烈酒 写完我梦里向日葵般的
河流 沙漠 沼泽
湖泊 海洋
还有轻柔的云朵
天籁的蘼音
将那些尘世的痛
轮回的苦 爱情的完美 蝴蝶的死亡
夏花的绚烂
统统收纳在我秘而不宣的心脏或者是一闪而过的星座
五
破败的风景从高处跌落
在群山之巅
我喜欢伸手触碰那光芒四射的
星星
我和它谈话
让它聆听我的遭际
我的坎坷
我的故事
请它原谅我不羁的少年
狂妄的青春
真切地爱着我的所爱
麻木 高傲 凭空臆断
那些花一般的年龄
怎么会写着我
痴狂的泪水
凝练的脚步
和黄昏里不堪一击的思念
六
我知道一只乌鸦的死亡意味着什么
天堂 幽冥 奈何桥 彼岸花 望乡台 忘川河
如果我们不曾相见
如果我们不曾相爱
我的心儿会不会这么痛 远么苦 这么支离破碎
当有人割下梵高的耳朵
那些死于非命的诗人怎会写出
相信未来的假想
春暖花开的季节
沦落街头的玫瑰 芍药或者是
轻舞飞扬的白茉莉
那些真实的花朵会不会在我转身时
瞬间开放
那青涩的麦田上还会不会有宿命的乌鸦
肆虐的狂风
灰暗的背景
浅色的麻雀
灰褐色的苍鹭
像洁白的海鸥在阳光里翱翔
像美丽的彩虹悬挂于辽阔的天边
没有内心的阴暗
大海的狂潮
死于枝头的凤凰
是行走在人间的叹词
或者是烈火中涅槃重生的灵鸟
(作者：耿兵2020-09-22发于现代诗歌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