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光
作者：何旦
一场罕见的沙尘暴猝然降临
几乎遮盖了太阳的光芒
它飞沙走石，遮天闭日
它歇斯底里、面目狰狞
它如同一头长着翅膀的史前巨兽
它肆无忌惮地掀起了漫天沙尘
它盛气凌人、骄横跋扈地宣告
踏进它目光所及的地方都将不可原谅
游牧民族诚惶诚恐
他们呼唤着自己的牛羊马匹
在昏暗的风沙里一步三摇、不能自已
毫无征兆地成了慌不择路的迷途羔羊
穿越城邦的河流被飓风掀起的泥沙阻挡
赖以生存的水源忽然不知去向
游牧民族在荒漠中迷失了方向
牛羊车马陷落到了无底的深渊
一时没了声响
惊恐的飞鸟成群结队，盘旋着
尝试着在胡杨林里迫降
上下翻飞、旋即俯冲
弃城而去似乎是唯一的希望
游吟诗人风尘仆仆、一路奔忙
白沙瓦的铁匠曾许下诺言
他答应拿出一枚吕底亚金币
交换游吟诗人的十本诗集
游吟诗人答应赠送十本诗集，以及
一匹汗血宝马
他建议白沙瓦铁匠去往东方
那里学者云集、那里百家争鸣
游吟诗人马不停蹄、快马加鞭
他几经辗转来到了传说中的城邦
此时的断井颓垣惊魂未定、心有余悸
游吟诗人和城邦彼此打量着对方
城邦遭遇突如其来的沙尘暴侵袭
一时花容失色、举步维艰
游吟诗人径自搬开了井口的乱石
心无旁骛地挖掘着被埋葬的甘泉
挖掘从黎明持续到黄昏
越来越多的人自发清理废墟
众人挖出的废墟堆成了土丘
飞鸟停在胡杨树的枝头
略有所思地关注着、上下打量
这是否就是传说中的愚公移山的方法
一群迷途的骆驼在井边徘徊着
它们似乎嗅到了甘泉的清香
夜幕降临，星满夜空时，挖掘大功告成
潺潺的泉水激情澎湃地汇聚到井里
泉水奔涌而来、气宇轩昂
淤积的泥沙惭愧地逃离了现场
流浪诗人敲响了井口的铃铛
天籁一般的声响沁人心脾
渐渐传到了很远的地方
人们返回了面目全非的城邦
同舟共济、一鼓作气
疏通了淤堵的河道
栽种了遍地的胡杨
游吟诗人点起了一堆篝火
他拿出笔墨纸砚、稍作酝酿
他画下了夜空中无与伦比的月亮
形似金钩、流光溢彩
定格在刻满岩画的悬崖之上
他和众人分享了随身携带的高山绿茶
他虔诚地诵读着诗人屈原的楚辞
他和众人一起默默祈祷
等待那激动人心的黎明之光
(作者：何旦2021-07-10发于现代诗歌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