蓑衣的故事
作者：何旦
十年的时间
弹指一挥间
十年前游吟诗人在院子里种了一棵棕榈树
栽种的时候棕榈树尺寸如同扇子大小
十年后棕榈树已经长得高过了屋檐
棕榈树是一种遵守时间的植物
一棵棕榈树平均每月长出一片棕皮
一年大约长出十几片棕皮
棕皮是缝制蓑衣的好材料
整件蓑衣和蓑衣的纽结的棕绳都来自棕皮
篾匠用他灵巧的双手将棕榈皮从树上取下来
接着篾匠用特制的铁齿梳扒棕皮纤维
篾匠把细细的棕毛捻成一根根棕绳
他将粽叶紧凑地排列成不合拢的同心圆
他将棕绳穿进一根约一尺多长的带弧度的钢针
然后开始熟练地将排列好的棕榈叶缝制在一起
密密麻麻的针脚纵横交错，如同渔网
谈笑间，篾匠就把一件蓑衣缝制好了
缝制好的一件蓑衣成品由上下两件拼接而成
上身的蓑衣形似一件短披风
蓑衣的两肩棕毛高高翘起，如同鸟的翼翅
蓑衣的下半身形状如同围腰短裙
人穿上蓑衣后，如同一只振翅欲飞的飞鸟
篾匠问游吟诗人为什么这么怀旧
他说很多人现在都不怎么用毛笔写字了
而你却要做一件蓑衣
游吟诗人说蓑衣里有一代人对侠客的回忆
李白的诗侠客行里对穿蓑衣的侠客也有描述
穿蓑衣的侠客侠骨柔情，琴心剑胆
他们平时耕田种地
或者在胡泊里打鱼
他们会在山坡种茶
他们也在树林砍柴
他们穷则独善其身
他们达则兼济天下
篾匠说这么说来，我也做一件蓑衣
棕榈树用十年的时间从两片树叶长成可用之才
它含蓄地提醒着我们一个亘古不变的说法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十年的时间如同白驹过隙，稍纵即逝
不知道会有多少遗憾无声消散在时间的长河里
不知道会有多少失落被疾风骤雨冲淡在阡陌田野
不知道会有多少梦想寄予繁星并被寄予者淡忘
不知道那些说过的永远有没有飞越大海抵达彼岸
不知道会有多少改变悄然发生在岁月的流光中
不知道会有多少成长如同竹子的根系在泥土里深埋
棕榈树一直默默地生长着
它一如既往地奉献着质朴的蓑衣原料
它可能知道一首关于蓑衣的诗歌
西塞山前白鹭飞
桃花流水鳜鱼肥
青箬笠，绿蓑衣
斜风细雨不须归
(作者：何旦2021-08-15发于现代诗歌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