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掠影》（组诗）

阿芙乐尔号

 

一声炮响，仿佛驱逐严寒的雷鸣

摧毁了一个旧的世界

沉寂很久了

至今大地依然颤抖

我走近涅瓦河，战舰

默默停在河边

像一只睡着的北极熊

听不见鼻息的声音

冬宫就在岸边不远的地方

从波罗的海驰来的豪华游轮

流连曾经的皇宫

巡洋舰在岸边冷默着

有谁为它戴上勋章

 

列车穿越白桦林

 

从圣彼得堡到莫斯科

很老的双层列车，哐当着

很老的铁轨。有种并非摇篮的感觉

让人寻觅异乡的新奇

夜色朦胧，窗外的月光

笼罩一片黑色的影子

像树，却难以看清

莫斯科郊外的那首歌

在舌尖盘桓，且逢夜晚

也许窗外就是大片的树林

那些长着眼睛的白桦树

我好想看见莫斯科的眼睛

白桦树蓝色的眼睛

只是月光朦胧，那些蓝眼睛

好像沉入夜色

等待着，黎明的曙光

 

圣瓦西里大教堂

 

虚幻是真实的影子，正如

九颗洋葱头似的穹顶

显现绚丽光艳的天堂之美

悠逸的钟声，沐浴

一座城市的灵魂

苦难的瓦西里修士早已成仙

伊凡大帝的杰作如此辉煌

上帝的门敝开着

尽可让躁动的心灵

寻觅一片清洁的雪地

面对神秘的浩瀚如海的壁画

我能说些什么

唯有赞美上帝赋予人类的智慧

也相信生灵创造上帝

世界宏大，吸吮古老的空气

肉体终将归宿土地

而灵魂皈依何处

有种感觉比忧郁更加沉重

 

普希金广场

 

来的人大都步履匆匆

有谁真诚地站在你的面前

像那群虔诚的灰鸽子

端祥你青春的姿容

咕咕的声音

仿佛阳光灼亮的诗行

拨响涅瓦河的竖琴

波罗的海的海燕像飞翔的音符

至今仍在春风中跌宕

而我，只想站在你的身后

拉住飘逸的燕尾服

拽出那片雪地，让洁白的雪

挡往飞来的子弹

也许我并不懂你骨髓里的风韵

即使时光回流

你依然会为诗中的精灵

走向那片死亡的雪地

 

莫斯科街头的鸽子

 

街边道上，行人不多

不及鸽子的数量

白色的灰色的鸽子

头与爪子协调的动作

让人感到彬彬有礼

在信徒们的心里

鸽子是上帝的使者

难怪受到无尚的尊重

如同天使显现的身影

期待带来天堂的信息

我坐在街旁的木椅

撒下怜惜的面包楂，那些

不断点头的鸽子围在身旁

欢乐而真诚，也许

它会带来上帝的祝福

 

作者简介：翼华，真名王保义。军旅诗人、作家。陕西省泾阳县人。兰州大学中文系毕业。长期在甘肃从戎、工作，现居兰州市。自上世纪七十年代发表作品，迄今已在全国省级以上文学报刊发表诗作两千多首，著有诗集《第三座驼峰》、《潜藏在肉体深处的灵魂》、《季节深处》、《远方的驿站》、《红尘深处》和长篇小说《爱的天堂》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