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我拒绝了风
我不知道 当那些汹涌的海水
涌进我眼眶的一刹那
我已经彻底沦陷彻底成为
你诗经里十恶不赦的匪徒
这些看似平淡的风
只是驻扎在我的躯壳里
不言不语
却又让我以一位哲学家的身份
诠释那份只属于自己的完美
我听到一种喘息
娇若游丝
却能无数次喊停我
开往严冬的轻轨
在暮秋
我一千次默问
得到的只是大雪纷呈中
无以数计的沉默
立冬
当那棵苍老的榉树
不再召示青春里的永生和盛夏里
绽如烈焰的风
我坠落成一株渐已枯竭的玫瑰
不要扼腕不要叹息
请从我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取出
沸腾的海水
——
——
这些缄默以外的事物
怎能阻止
一只昏鸦沉睡在我泛动不安的掌心
或许那些裂变
早已将令人心碎的
陶瓷
融为一体
我还是在鸟类轻盈的羽翼里
说出我有着病痛的躯壳
曾荡出的汪洋
向三春许下昏鸦的
谶言
向博大的空中抛出
柔弱的光
我的晚年多像风雨中
摇摇晃晃的烛光
在永夜里
唱出一生的流离、颠沛
在一千尺积雪中
蓄满我激昂的
星宿
夜晚，我与一株榉树相依为命
当那些声名狼藉的桃花
从我的梦中掠过
给这个午夜呈上
沉甸甸的雪
我开始在春天为一只蝴蝶
校正浓重的鼻音
这些虔诚的野稗已开出白哗哗的小花
来世请让我郑重地在一簇簇梨花上
写上纯贞与深爱
那株樘棣树多像是潜入午夜的杀手
多余的白幌是它悬于灵前的情笺
我们相爱 我们厢守 我们在腐蚀的陈年铁轨上
寻找被打磨成星火的俚语
在火一样的盛夏里等待
茉莉花开
在每一个凝香的日子里
举目张望
用彼此的体温
去叫醒身体里涌动的浅河
当雪落下
深爱已是严冬
雪：安睡在我的怀抱
早已忘了 在这片茫茫的雪原上
刻上你不朽的名字
每一刀铿锵的顿笔都会为夜晚打开一条通往幸福的通道
我的不安 我的焦灼
只不过是被夜风无数次放大的
休止符
或者
我只是在猛烈的夜风中
与这个昏庸的梦境不期而遇
允许我颤栗 允许我呐喊 允许我将你秘藏
像在春天里与一树桃花
相依相偎
夕阳燃烧的一切
都将在痛苦的轮回中偿还
还有宿命中
我所拥戴的梨花
终将在我途经你的墓地时
热烈开过
(作者：耿兵2021-11-08发于现代诗歌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