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终将老去
一
能够使我们颓废的
一定是这些悬而未决的悲伤
一定是
我看见那些黑暗以及黑暗中
咄咄逼人的闪电 雷霆 风暴
和一场砰击心灵的积雪
在草尖上
那些白云是有着空灵的思想的
像尼采的学说
而我不断地变换着身体向上的姿势
我有与世俗
格格不入的论断
有时 还会从虚幻的
雪堆里爬出
像冬眠的蛇类
横行于闪亮的月光之下
二
那些擅于沉默的鸟类
只是在荡然无存的
空间里留下
一枚水草的幻想
太多时候 仅仅凭借
手中握不住的温存
苟活于世
而我 忘了
我们都将缓缓地离开人间
我们卑微的思想还不足以
唤起一块早被腐蚀的坚石
我在想象
这些卑微的石头终将
铭刻我们有限的爱情
尽管早已有人为它命名叫做三生
三
雪花来的时候 我们还不曾搀手
而我的骨头里早已开满了凌乱的百合或者是合欢
1
我固执地以为
你会透过这茫茫的雪域
祭奠我
留在春天的犁铧
此时 正发出阵阵腐臭
四
在南方
我们更多时候是去水乡
打听你是否活成堤岸上
匍匐的白蘋或者
仅凭
我们贫乏的相识
虚构我们一生的坚贞不渝
我日渐消瘦的奢望
在久违的芦苼里
渐行渐远
我是孤独的
残阳也是
五
梦幻中的野鹤
再度频频
出现在我们深爱过的湖堤
只有记忆 在浅薄的宣纸上
留下或多或少淡墨的痕迹
在盛夏的风中
那片栀子花开了又谢
谢了又开
谁能记住 这满天的星光下
我们用热烈的红唇
舔舐过岁月的悲伤
六
如果一觥浊酒
能够
让夜雨止住
能够安放我不羁的泪珠
我向上苍发出昭告
我宁愿是酒杯中
一触即发的火焰
将一生的所有燃为灰烬
七
我有更多的不安
来源于桃花的凋敝
我们从悲壮的葬花吟中
雄壮地走过
那凄凄的冷月
早已隐入长夜的危崖
八
这些致命的声音
充斥着大片的
落雪
向着我的身体延伸
或者
让我身陷囹圄的只是
款款而来的影子
我将在你疲惫时与你共赋
今夜亢奋的祝酒辞
九
我毫不畏惧
这些附着于桦树上的
雪
无论它将去向何处
我们
终在时光中老去
(作者：耿兵2021-11-25发于现代诗歌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