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外二首)
文/齐鲁磐石
昨天，山峦诞生出鹅黄
分不清哪是月，哪是树梢
那时细雨无声，野花绽放
枯蝶的骨架
已经成为泥土的一部分
被根部吮吸，幻化出新的羽翼
痛快淋漓的风
也会陷入原地打转的思索
卷起旧时光，直奔苍穹
像一位老人，固执地回忆着从前
昨天是飞向云端的那只灰雀
是那条洄游的鱼
是跌落在山坳的那块陨石
眼巴巴望着天空
找寻归途
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至于我昨天栽种下的那棵蔷薇
此时节的六月里，已经成为
独立行走的生命
假如有采花人被扎了手
那人又是我
这也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
醴泉寺
一缕云烟飘过净土
砖缝里新生的草芽，感受到
须臾间的荫凉
也是佛祖的庇护
方丈室里几卷打开的经书
一盘围棋，黑白分明
铁钉嵌进山谷，禅茶滴翠
袈裟隐隐有光
窗外经声波澜不惊
那曲调像山溪
虚空已经圆寂
净空做了方丈
寻常香客，无人注意到这些
如同黑松，你看不到它的落叶
看不到它的新枝
雪天它也依然绿着
直到看不到山门，依然
满脑子的佛乐经声
那声音能让溪流里的鱼爬上岸
涅槃为化石
孙家湾
自从改建成了旅游区
也就绝迹了蒹葭和野鸭
野鸭湾成了“天鹅湖”
沿湾畔一圈枷锁般的水泥桩和铁链
其中并没有天鹅
只是几只天鹅造型的小游船
左边高粱地种上了郁金香
右首的孙家屋子
“蜕变”成了“明代建筑”
里面并没有明代老物件
一直存在的燕巢
也消失无踪，不知去向
门口的人们卖着手串和烤串
南边的场院成了“天鹅湖”的一部分
再往南则搭建了水泥戏台
红嘴唇的网红们在热舞高歌
北边的“动物园”里
只有几只眼神可怜的猴子
再往北，幸存的一棵老枣树上
站着一只孤独的灰雀
它在疑惑——
这一切谁征求过它们的意见?
2022.6.28
作者简介：齐鲁磐石，本名李涛，曾用笔名黎放，木子等，山东滨州人。作家文学社编委。中国新诗协会会员。作品散见国内外报刊。
(作者：齐鲁磐石2022-07-05发于现代诗歌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