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马鞍山
读山树。读山脊
读山谷的皱纹渐深
读一副马鞍的颠簸劳顿
读微风轻拂后背
读打坐之枯
读落脚人间的韧力
读沧桑。读光阴风裂身体的痛
读四季层林
把他当乡村教师的银发来读
读敦厚坚忍
把他当乡村教师的一生来读
读披星戴月的静默
读几声啁啾
夹杂石崖里嘶嘶的马鸣声
在六谷湾的每一天
摘几颗清脆的鸟鸣
放一把清新的翠绿
把心情浸泡成一段清韵
在六谷湾的每一天
可从一杯清茶开始
每天，踏出自已清晰的脚步
把清吟放在三尺讲台
把清辉照进四季舞台
那道难解的题
那些青涩折叠的心事
要正本清源地讲解
需激浊扬清地谈话
铃声响起，一缕缕阳光里
一张张笑脸，一声声感谢
清澈透明，心明风清
在六谷湾的每一天
我们的清朗
与六谷湾的清风曲径通幽
我们的静清
和六谷湾的山水暗通款曲
直到把自己长成
湾里小池中的一株野荷花
清波荡漾里
藏着一小片清白的心
——正唱出阵阵清歌
摇曳出阵阵清香……
小
壶源溪很小
小如一行文字
刚好读读流淌的年华
六谷湾很小
小如一粒鸟鸣
刚好装下朗朗的书声
马鞍山很小
小如一个拥抱
刚好容下孩子的懵懂
扁柏树很小
小如一把雨伞
刚好遮住一身的风霜
石径路很小
小如一阵微澜
刚好拄拄清风一路奔跑
三尺讲台很小
小如一角秋色
刚好可以收获万顷粮海
我们的心啊!也很小
小到只能放一支粉笔
小到只能装一粒种子
六谷湾的树
那些水杉、喜树、玉兰树……
把六谷湾写成了一篇
直抒且干净的文字
经历风霜雪雨洗礼
站得更加挺拔正直
但总有一些叶子飘落
那是生活的混沌与黑色
白玉兰白得
像从诗经里飘出的白云
一朵看着一朵
一朵依着一朵
所有的鸟鸣都是
树丛中的绿色传给我们的
鸣到把教学楼洗得
天空一样澄清
有时也可以听到
一声声朗读滴到
树叶上的清唱
它透明细小清凉
它清脆而不膨胀不自满
我们的想法和事物
在一棵棵树上
梗直地生长。六谷湾
已被清风明月填满
若不明白，可俯下身来
向六谷湾的树
认真请教
——风向和月影的方向
以后帖
一天种菊，二天修篱
用一把悬壶斟白云
直上青云，不问归时
睡顽石，做一个蝴蝶梦
向庄子讨一帖逍遥经
攒雨煮茶，拢风磨嘴皮子
取霜雪生火
向挨千刀的诗吐出苦胆
折柳割袍，作揖目送
与王侯将相就此诀别
用瘦马、山道、枯叶
喂养一肚子闲书
用三寸已烂之舌
噙含亲人的名字
日子撤退，一直躲进十里炊烟
万物归位，邀明月来一日三餐
掏光过往湿漉的文字
拧出一场春水
作者简介：孙亚军，笔名老树，浙江杭州人，教师，作品散见于纸刊和微刊。
(作者：孙亚军2022-09-07发于现代诗歌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