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
船鸣被小雨带进了原野之中，敲打着玻璃木窗
而我也即将前去
到海鸥港，起航
他们说方舟上有无数令人垂涎的珍宝
有无数让势力眼红的先进技术设备
还有无数使全球人类争抢的生物防护试剂
可是能够让我动容的
只有唯一的你啊
如今我动身前往
前往海平面上的暮色
如美酒般让人沉沦的海域
孕蕴着让人致幻的憧憬
这是多少人的欲望相容
谁如蜜一般的声音：“与我一同前往那如梦境般的方舟吧。”
“你将在此重逢我，你心心念念的我啊。”
报纸被雨吹打在我的脸上
猛然惊醒起身，寻找你的回音
孤船仍旧前行，暴雨破去港湾
你的怀表不知何时摔进了雨声中
在木地板上倒映出锈迹
我便看向风雨中的窗台
沉郁的乌云下藏匿谎言
我顿时愣了神，雨水洗涤目光
暴雨中唱出你的倒影
而此刻，那方舟那群山在阴霾中亦幻亦真
我从来没有被从另一片大陆吹来的湿热海风拥抱
但如今我的确感受到了你独特的等待在亲吻我的耳畔
2022年10月9日
黄沙之下，遗忘你的眼睛
黄沙之下，掩盖着许多我们遗忘的东西
包括我永远不能忘记的，你的眼睛
我终于又能鼓起勇气，来到了这漫天黄沙下的城市
我却感受到你的灵魂，你本不应该再次出现的，遗忘的你
我看见了黄沙之后的眼睛，我看见了你碎发之下的瞳孔
以及你布满灰尘心脏中的反光
那让我永远无法忘怀，正如大雁永远记得南迁
可你现在正与我擦肩而过，你肩膀避开，轻声抱歉
你的防尘风衣擦过我的手背，似八月烈风
我想抓住这琢磨不透的不受控制的风
我怎样再次留住你?我怎样才能再次留住你?
我的手轻轻颤了颤，低下头轻轻笑了笑
继续向前走着，风沙阵阵
此时却又有了另一种脚步声，一轻一重
我却加快了步伐，扯下了帽檐，遮住了我的眼睛
你没有再追，你扯下了口罩，露出被我遗忘的模样
可惜我没再回头，我怕你的荆棘会再次刺穿我
偏偏你也没有再离开，你怕我没有看见你再次敞开的怀抱
我们的故事会在黄沙中一笔带过吗?在你还是我的生命里
可我们的灵魂却相撞在借口，看沉默着却又沉重着
但至少，我们的灵魂曾是相互交融
耳边传来发动机的混响，风呼啸而过，停靠在我的面前
你下了车，抱紧了我，我盯着你注视着我的黑色宝石
此时，我们的灵魂一起跳动在黄沙之下
我们遗忘了什么?风沙不会告诉我们答案
但我肯定没有忘记的，是你黄沙之下的璀璨眼睛
因为灵魂将彼此镌刻入生命时，还有我们的眼睛
2022年9月26日
晚霞
飞鸟掠过，流云娇羞
少女目眺远方，目光如影随行
她的目光停留在那球场的人群中，大同小异
不过她却浅笑着，在一阵阵风声中
她说爱是可以聚焦的
而我也远眺，却不及她所说的精彩
我见过许多晚霞，但是却变幻万千
我不经常去留意今日还是昨日的不同
只在乎那些好看的水彩
沾上了屋角
如今还是在那个有绿色扶手的窗台前，那个少女低着头
我走过去，她没有动作，似乎对那操场上的人失去了兴趣
后来，她终于抬起头
我看着这与我相同的脸，久久沉默
如今我终于去在乎晚霞的不同，一抬头
两年前的晚霞也有今晚一同好看
我忽然记起少女说他们能够一瞩夕阳落山
只是我知道，她一直都是单向的爱慕
两年前，相同的不止晚霞
但不同的，也不止她
我替她感到惋惜
她不曾对他明确地表白过
她说今天的晚霞很美
如同两年前一样美
也同两年后一样美
2022年9月28日
夜深的，找不到路
梦中，有人似乎呼唤着我
可呼唤的，却不是我的名字
我循声前去，用手抓住那人
可抓住的，却是模糊的脸庞
不知道，在梦中迷路了多少回
而有时，则走进了现实
不记得，在梦里见着了多少人
而有时，都走进了坟墓
猛然坐起，是晨曦的俯视，不语
猛然躺下，是黑夜的凝视，私语
不愿醒来的人，是为了一方安逸，或是不愿忘怀的事物?
明明空洞，却满足
明明虚无，却真实
于是梦与记忆交织，混为一体
排列，严丝合缝
孕育，无可替代
是否存在认知之外的平行时空
而梦如同黑洞，载着灵魂
夜深，见不着伸出的手，但我知道它存在着
如同他一并存在，存在于真真假假间
或是薛定谔的猫
没有谁在梦里
没有谁不在梦里
那或许是真实，这或许是试炼
倘若此刻你问我，你分得清真假吗，怎么妄下定论
我会置之一笑，或许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那么，有时谁匆忙地来到我梦中
只留下一个让我夜不能寐的身影
你说过
风拂过麦田，麦穗们亲昵的推搡
耳里灌进了风车吹来的风啊
飞蛾盘旋多少盏的路灯下
我忽然想起你对我说过的话
那些字句被风带来
你说过你会与我在湖边树下共视过往
你说过你会与我在许愿池旁紧紧相拥
你说过你会与我在孤独途中共瞩死去
可如今我只想与你此刻共舞于这个晚霞里
我想看你被霞光沾染着脸庞
和你被我紧紧握着的手
我们的身影隐落在这无垠麦野中，交错相融
日光下沉，你的眸子也一同暗淡
我才发觉，吹动麦野的，推动风车的不是风
是流走的岁月
连你也一同流逝着
我制度无论过多久，路灯罩里的尘灰都没有被清扫
所以慢慢地，光芒暗淡，你说过的话模糊
默默地，瞳孔暗淡，你说过的话消亡
尽管，灯的形式褪去
你的话语忘记
可是光依旧存在，发光发热
你的爱也依旧存在，怦怦直跳
只是失去了形式的存在
这样也会让飞蛾迷茫
诗人简介：莫雅棋，女，在校学生，湖南衡阳市人，笔名十四。
(作者：莫雅棋2022-10-19发于现代诗歌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