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寒冷的冬天：我想叫你一声“姐姐”
——缅怀一位名叫“善丽”的小姑娘
作者：肖刚(四川)
1
三十七年了
你 依旧
不曾改变 站立
在那个池塘倾斜的
边缘 而水刚好淹没
你那往上高高翘起的
牛角小辫
三十七年前的冬天
你僵直的站在记忆中的
池塘里 童真如昔
一笑便露出缺牙的缝儿
三十七年了
我 经历
多重身份的改变
儿子学生老师干部 还有
一双儿女的父亲
两鬓斑白皱纹满额
2
你的母亲因值班而去世
四十多年前的事
我不曾知道 你有了个
基层优秀干部遗属子女的身份
一名比你做中学教师的父亲
小十多岁的女人
我的远房表亲 成了
你的母亲
我常去找你玩
成为小学生后 也经常
放学就去 你也正好
在学校宿舍的家中
在征得 那个
我称呼为“嬢”的女人同意
你会端出一碗饭给我
有时，还会用油炒一下
“叫我姐” 你带羞涩的坚持
莞尔一笑露出缺牙的缝儿
高高翘起的牛角小辫 晃动
欢快的坐在我的面前
3
论年纪，确实
你比我大两岁
那时，我们都还小
——小学一年级的年龄
那油炒饭的味儿
真的是香呵，近四十年了
想想都能让我垂涎欲滴
那年月，联产承包田刚分到户
青黄不接的时节
在一个人份的“责任田”里想要
刨出的一家五口人的口粮的母亲
便会担着竹箩东家借西家求
一日两餐食不裹腹记忆的痛
被你端给油炒饭冲淡
4
那一年，你还真做了姐姐
有了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那一年，你进了初中的校门
在五年级上学的我
很少去找你玩了
就连给我那“嬢”捎些
家里的出产都很少与你碰面
闪得快 是因“看媳妇”的
童口流言令我害臊
一个深冬的周日 你端了
衣物出门 浸水抹了肥皂
让木盆更显沉重
还是那个池塘，你用木盆
舀水，想用清澈的池水
透净妹妹襁褓中的污渍
衣顺水漂出了盆
岸上你的倾斜身姿
为能伸出最大的长度
拼尽了全力 你无法呼救
因为寒冷的水边无人
我拼命的奔向池塘
为的是想再看你一眼
池岸边只留下些许足迹凌乱
一口气堵在胸前三十七年
无关乎友情与爱情
三十七年后在这个寒冷的冬天
我想叫你一声：姐姐
5
没有什么可以 永远
善良可以 善良是
治愈芸芸众生痛苦的一味
药引
没有什么能够 永恒
美丽可以 美丽是
吸引大千世界不弃追求的
执着
人海茫茫人生苦短
每次遇见都是曾经
每位玩伴皆为过客
时光老去岁月无痕
那生动鲜活的画面
一张张沉入池塘深处
渐次模糊如昏花老眼
看物一般 那高高翘起的
牛角小辫儿与露出
缺牙的缝儿的莞尔一笑
阳光般 照亮
慢慢沉入水底的画面
夺目并绚丽着一生的记忆
诗人简介：肖刚，笔名晓月、碧空，男，七零后，中共党员，四川德昌人。毕业于四川师范大学文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曾任中小学语文教师，乡镇及机关干部多年。爱好文学、新闻写作，在省、州、县各级报刊上发表散文、诗歌、小说、新闻数百篇(首)。作品曾获“四川省天府文学奖·单篇作品奖”优秀奖。系四川凉山州作家协会会员、理事，德昌县作家协会会员。一句诗观：“以诗言志，在诗歌的奔放、洒脱与自由中找寻自我!”。
(作者：肖刚2022-11-29发于现代诗歌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