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落日，走散了的人永远消失进黑夜
就像落日，走散了的人永远消失进黑夜
不过总有一些人万般不舍走回来
有的化为涓涓流水收割的皎皎的月光
有的化为田野里徘徊不眠的清风微雨
有的化为守候的树木或捂住伤痕的花朵
有的化为甩掉残章的星辰或青鸟
我的妻子会是另一枚月季花般的落日走回来
在黑夜的背面
在淡蓝的蝴蝶攫住的淡蓝的涛声里
凛冬越走越远，又仿佛越走越近
凛冬越走越远，又仿佛越走越近
与你一起逃难的苦楝树，高蹈的心结成鸟巢
反抗的枝桠隐约闪烁灰褐色的火焰
从残夜突围的长喙，没有啄开尘封经年的闷雷
未完成的钟声缄默成开裂的树皮。抛出去的苦楝子
又猛地抛回来，砸疼泪光深处趱行的弃妇
她看到一个走向地狱的人狠狠捶打自己
像追捕的死水捶打追捕的死水，被劈开的脸
一半留在原地
一半侵入微微侧转过身来的野蒿
二零二三年二月十一日午夜
现在是二零二三年二月十一日午夜
寒冷中的女贞树动了一下，可能想代替我
越过最后的死亡，越过潜鸟越过的嘹亮
静止在红叶石楠托住的幻觉里
失败的路灯无声碾压失败的树影，像是一次无意地经过
把我置身于等待判决的流水中
不被解救的叶片突然掀开一场流放的雪
刨出世界塌陷的眼睛，以及雀眼里飞逝的偈言
荒凉的宇宙没有灯盏
荒凉的宇宙没有灯盏
我们盲目执着地越过了界限
被压迫的春天深埋的面庞
没有抓住很久以前就出走的
太阳的根须
作者简介：荒禾，曾用名冰川，河南省人。
(作者：荒禾2023-02-14发于现代诗歌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