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替瞎子带路的男孩
孙瞎子从家出来
到邻村算命
领路的是解二哥
当时村民认为瞎子算命准
可瞎子走路看不见天光
要请个领路的小孩
孙二哥算卦领路的是解二哥
两个二哥在我下乡时都在中年
谈起领路的事
解二哥说没进村孙二哥领路
孙二哥眼晴有严重近视毛病
但后来他同社员一起铲地
说明他的眼睛还是明亮的
孙二哥眼睛不好，从小学习算命
为了挣钱，他只能装瞎弄鬼
解放前很长时间他到处算命
谈起算命的事
二哥说:解放前算不准谁算
人民公社后，不让算就不算了
同生产队的老社员说
二哥是神算
可算得如何，设人说清了
解二哥替他领路
其实是陪伴
带路同行当然也有些好处
2、守候灵魂的母亲
清晨，随泥瓦匠的哥哥走进老妇人的家
居室对面，是一间窄狭的书房
孤独的书柜贴墙而立
案头堆着一些书，台灯下，翻开是书
像主人刚刚离开，准备回来再读
我边和水泥，边猜测那是一本什么书
目光所及，罪证般引起老妇人的戒心
她在观察着我，像守护什么
让我不敢奢望，并打听书房主人是谁
我看过达夫妮•杜穆里埃的《蝴蝶梦》
总觉得老夫人黑森森眼神
像管家丹弗斯太太，在吕蓓卡死后
守候着一成不变的曼陀丽庄园
后来得知她的儿子不久前去湖里游泳
被水草缠了腿没有回来
听了消息，又觉得老妇人真是可怜
可对她的敌意，我一直感到不解
半个世纪前的记忆，像尘封的铁栅
人老了，容易理解老妇人的心境
她要用一生等待不会归来的日子
没有什么比保留儿子的印迹更珍贵
(作者：肖振勇2023-08-11发于现代诗歌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