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对一道无字的白墙过敏
不知道对什么过敏，春天一到身上又红又痒
痒得莫明其妙，一到晚上痒得不可收拾
不敢说对某座城市过敏，再小的城市都很大
尤其是对一个人而言
不能说对柳絮过敏，柳絮那么美。不能说
对花粉过敏，早春二月很多花都没有开
没去过不透风的家俱城、拥挤的海鲜大排挡
冬天实际上还没走，春天实际上还没来
在某些地方，存在两种选择
久久停留，或者火烧火燎地离开
那座小小石桥上干燥的风
陋室中潮湿发霉的气息，那些白墙上
一两道裂纹，在浅色中深，在深色中浅
深深浅浅都硌痛眼睛
读懂了没有一个字的白墙
小巷昏黄的街灯，亲手拉长过我的身影
那时，我第一次，皮肤过敏
从此就周而复始地发作
原因不明
▲兜兜转转于环形步道的身影
唯一总是特别的，环形步道就是小区的唯一
它围着三栋楼转了一个大圈，从两栋高楼
中间穿过去，在某棵榕树下转一个小圈
打了一个活结。不算威武雄壮的榕树
就站成一个拿着套马杆的汉子
不下雨的时候，套马的汉子，在没有马头琴
的傍晚，在榕树下的小坝子跳着蒙古舞
环形步道上，不快不慢，一圈圈地走过
我们，走过一群没有马鬃的影子
眼前也没有蒙着黑布
不管顺时针还是反时针兜着圈子
我们总是随机而又必然地相遇
歌声中套马的汉子威武雄壮，鬃毛飞扬
环形步道上，男人们却往往一个两个
埋头稀稀拉拉走着，不敢排成一字排成扇形
不敢拦腰遮断这条不宽不窄的步道
以免让人想起
二战时一些凶猛的电影
▲深山古刹
山有多深，古刹也就藏得有多深
抹一把草叶上的秋霜，惊异地发现，时间
生锈以后，原来是这个样子
一片黑黝黝的松林之上，星月早已悄悄地
生锈，生于山野的松涛都比较懂事，一般
不在人们熟睡的夜晚大声喧哗
但偏偏有一个山外来客
在如此宁静的夜晚，敲着古刹的山门
他只是不紧不慢地敲着虚掩的门
既不跨门而入，又不离开
让整个山谷都被敲醒
作者简介：李之舟，本名龚炜，籍贯贵州瓮安，曾任教于黔渝高校，现居重庆南岸。系重庆市作协、重庆市写作学会、重庆市南岸区作协会员。诗歌、小说等见于《山花》《苗岭》《青年文学家》《天涯诗刊》《小说月刊》《贵州日报》《重庆日报》《中国绿色时报》《贵阳晚报》《上游新闻副刊》《夜郎文学》《南山风》《重庆公路》等报刊和《中国诗歌网》《贵州作家》《中国诗人》《现代诗歌》等网络媒体。有作品被《新华文摘》转载，或收入《抒情短诗百首》《贵州诗人四十年》，曾获省文联和市学会文学创作奖。
(作者：李之舟2024-02-05发于现代诗歌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