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悠悠红薯香
赵亚勇
快要霜降了,天越来越冷了。秋收已经基本结束了,眼下,正是红薯大量上市的时候。昨日走在大街上,忽然,空气里飘来一阵阵烤红薯诱人的香味,温暖的感觉顿时袭满了全身,不由得让我想起了那个“瓜菜半年粮”的年代。
其实,我是在城市里长大的,并且一直生活在城市里,但是,若论起和红薯的感情,一点也不比农村人差。我喜欢吃红薯应该有遗传因素,我的父亲就最爱吃红薯。父亲说,老家湖北郧阳(今十堰)地处山区,是个穷地方,红薯就是一年四季的主打粮。那是解放前,父亲家在汉江边上有几亩沙地,非常适宜种红薯。红薯顶饿,而且产量比较高,可以勉强维持一家八口人的温饱。后来,父亲参加了革命,行军打仗时,红薯是必备的干粮。1949年底,父亲随陕南特委和军区机关西进到了陕南汉中。汉中是鱼米之乡,也是红薯(当地人叫红苕)的产地,而且,产量很高,有“红苕下蛋,一亩一万”之说。父亲级别不低,我们家的日子过的比普通人家要好一些,但是,红薯常常是我们家的主食。倒不是吃不起白米细面,而是我们家所有成员都喜欢吃红薯。红薯稀饭就咸菜,曾经是我们家冬天时不变的早餐。蒸红薯是父亲的最爱,而我特别喜欢吃生红薯,甜甜的、脆脆的,非常好吃,就是有点涨肚子,不太好消化。奶奶用红薯垫底做出的粉蒸肉,绝对称得上是人间至味。
第一次吃烤红薯是在北京。姥爷家在北京,母亲探亲时,会轮流带我们哥四个去首都看望姥爷。有一年冬天,我随母亲去了北京姥爷家。天还未亮,便闻到了一股红薯的香味,勾动着肚子里的馋虫,就缠着姥爷,要他带我去买。姥爷家在和平里十四区一幢四层楼房里、街口就有卖烤红薯的,摊主是一个中年男人,头上包着围巾,守着一个废汽油桶做出的烤炉,炉子上放着好几个红薯。只见摊主一边吆喝:“快来买香香甜甜的考白薯。”一边不停的翻动着红薯,浓烈的香味直往我的鼻孔里钻。姥爷买了一个给我,红薯烤的很软,揭开皮,只见已经被烤的黄黄的红薯,丝丝冒着热气,吃起来真的是又香又甜,味道和板栗差不多。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北京人把红薯叫白薯,姥爷解释道:“红薯皮是红的,里边是白的,所以又叫白薯。”后来,回到了汉中,老也忘不了烤红薯香甜软糯的味道,可是找遍大街小巷,也找不到一个卖烤红薯的。便求着父亲给我烤,父亲架不住我的软磨硬缠,只好在做饭时,用火钳夹住红薯放进灶膛里,不停的翻烤,烤熟后,味道也很好。
光阴荏苒,岁月如梭,几十年过去了,父亲和姥爷早已去世,而我也走过了整整一个甲子的人生之路。如今随着生活条件的日益改善,各种美食应有尽有,也不存在吃不起的问题,但我还是喜欢吃红薯。不只是因为红薯好吃,而且能勾起对往事的回忆,还要告诉大家一个“秘密”:红薯可以治疗老年人便秘。
(作者:赵亚勇2024-10-24发于现代诗歌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