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读
我的白天在红尘中
蚁行匆匆。总是吞噬
体力的粮食一路匮乏
满身张着口，把旭日吃成夕阳
几乎不曾赏心悦目
金光大道，雨后彩虹
那么等到夜晚降临手心
文字的排列组合
用纸质的沉重迎合掌力
把灯芯点穴，明亮孤寂
也许一无是处
仅仅在兴趣的边缘拍打
悄悄的吐故纳新
一只飞蛾逼近我的鼠目寸光
无声的投奔，像没了贬义
在瞳仁与书籍之间碰撞
一首诗
一首诗在水里爬山
险峰无限
只在内心汹涌澎湃
上岸后
扬帆沙地
蛰伏于驼峰
都是浪的形象
这首诗远方看懂了
远方就在眼前
写诗的时候
写诗的时候
鱼在土里发芽
而齿轮，契合着风雨
那支笔
抡起四万八千里的金箍棒
咒语击水，驱动战车如云
碾碎稿纸
石头开花了
结出的果子瓷实也涩口
没有诗到达不了的
没有诗意到达不了的地方
所以世界上任何角落都潮湿
大戈壁那么小的沙窝
被灵感的触须挖掘
就冒出丝丝滋润
拓展为一股清泉
透彻灵魂的五脏六腑
生命之芽萌发了
长成一柱立地顶天
于是时空的吨位
经不住季风吹拂
褶皱的浩大和旮旯的稠密
都诗意盎然绿意盎然
排斥着寸草不生
历练的诗人一拨又一拨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周而复始普及天下
写作
以前，稿纸是偌大的雪地
笔的脚步时走时停
痕迹紊乱了一条路
也消融着捷径
梦里依然坦途灿烂
现在，键盘是纤细的琴弦
手法如何娴熟
聆听的耳膜不愿捕捉
小曲或乐章的吟咏
纸质开始在废品站泛滥
书是怎样炼成的
投入和投机泥沙俱下
名利站着狂笑
写与读都像昙花一现
日历翻过了今天
1989.3.26山海关
谁的苦涩灿烂了
远远地泪流满面
对岸的听力一片喧哗
依旧气沉丹田
积蓄像什么事都会发生
水波、钢轨、书籍
轰轰隆隆倾泻
古今中外的预谋
脱俗入定后
亲情爱情世情归于俗情
何足挂齿与任何人
甚或任何事无关
包括山海的广义
天生我才渺小下去
任由碾压。和高深的学术精辟的鸡汤
沉默无言又窃窃私语
惋惜不解叹息如雨
异口同声着难得糊涂
天地倾斜了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暖昧的液体，稀释远去
废品站里的书籍
时常，阅读在废品站里
遭遇极度亵渎。眼光叹息着
很多著作等身身不由己
和学生的作业本为伍
滞留早已过期或根本不值一读
书籍的神圣，脸面扫地
和著作者的大名沾满尘埃
洛阳纸贵，过去了
甚至紧随出版就被抛弃
人力物力财力一涂地吗
名利在旁侧窃笑、得意
心血有时不如污水
堆积如山，给阅览添堵
盯着一只蚂蚁看
观察无趣的时候
一只蚂蚁撞进了心灵
忙忙碌碌的碎步
可否走过前世今生
方丈之地的风风雨雨
微弱的智力想到日月
浩大广袤的明媚
普及在万水千山
感触两足兽践踏的余波
孤独而互殴。此时
变成目不转睛的神经
霎时，大象阔步
压过来
黑色的硕壮走山一般惊魂
红楼梦
一块虚无缥缈的陨石
蓄谋已久地
砸中了
那个海市蜃楼
殷红的容颜
波动着甚至流淌
荒唐的轶事
把一地鸡毛
当花淹没
真干净吗?非也
拖泥带水
成了学问或学术
有那么多的口水和技能
世纪性地涌来
养活了无病呻吟
及奥秘的莫名其妙
让人间发懵
以此类推
很多著作
最终成就了
一群另有所谋的
起哄者
比红楼一梦
名利实在
红得发紫
瀑布的一滴泪
在岁月流淌风景中
必然也突兀地遭遇断崖
纵身一跃
春秋成为一滴泪
视野和见识飞落
遗忘的
是否一路记忆
谁谁谁还拥有下一站
谁谁谁还能继续旁观
(作者：张文冀2024-11-11发于现代诗歌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