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表姐夫
掀翻存封的历史,打开记忆的闸门。让已经远离的记忆变得渐渐清晰。把时间放回到一九六九年。我十二岁。
我的家住在四川省犍为县石溪镇卓家山一个名叫画眉村的地方。父亲是该村唯一的公办教师。我父亲原本在石溪镇小工作。是因为六二年政府困难时期的精简政策的原因,母亲被精简后不得已的办法。按政策她不属于精简对象。记得精简对象是五八年以后参加工作的人员。她是解放初期参加工作的。无奈当时带一个多病小孩的我。再次她是地主成份。虽然她年幼时長期在外地读书,最高学历是成都女子高中毕业,于四八年才回到老家龙孔场。所以她成份是学生。但是当时有人为了整她,口头强加说怀疑地主。我在户口本上看到地主两字后有一个大大的马耳朵号。领导谈话,不停地威胁,让十分胆怯的她败下阵来。终于在精简名单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母亲精简后收入锐减。父亲就弃镇小,举家搬迁到卓家山画眉村小。当时是六二年,我五岁。
我有一个表姐,生于一九四四年,由于她父亲早年在岷江水电厂工作。解放后举家搬迁到贵州贵阳市,而且另有好几个子女降生。所以表姐李毓芸就留在龙孔老家了。到了一九五三年,我外公去世后,便顺理成章地投奔她姑妈处,和我妈一起生活。
五三年妈和父亲结合。组建家庭。家庭成员有我九嬢,卓敦文,四六年生。我幺爸卓敦水,三九年生。共五个人。那时他们生活地点不是石溪镇小而是石溪岷东乡小。我妈可能因为身体原因一直怀不上。直到五七年二月十七日,我才在犍为县医院瓜瓜坠地,来到这个世界。
五八年年底妈又诞下一妹,龙眉大眼,身体比我好多了。可是啊,助养农村人陈大妈带孩子粗心,吃食不慎得饮食伤肝而亡。算我命大,总算活过来了。
后来毓芸高中毕业后没有考上大学,被财贸学校录取。一年后毕业分配到凉山喜德县国营食堂工作。
一九六九年,毓芸来信随信寄过来一张表姐夫的标准相。三寸大小,五官端正,眼睛炯炯有神。当时放在写字桌上经常看见。信中还告诉我们她不久到家,回来生小孩。
没有过多久,表姐挺着大肚子回到了我家中。母亲自然髙兴,尽力照顾好即将临产的表姐。
没过几天表姐夫也风尘扑扑到家了。据说他是造反派,在回家的途中还差点被人拦截。幸好车子来得及时,才避免了可能发生的危险。可是啊,安全到家后我们看到的一切,让我们感到十分异外。他个子很矮,身体瘦削,块头也不算结实。他的高度准确来说与十二岁的我差不多高,或许高个两参公分吧?而且他的皮鞋也是和我的长短完全一样大小。当时啊,两双皮鞋放在一起,就像是我一个人的。我妈感觉肯定不舒服,虽然我不知道我妈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足以证明我的判断。
我知道有句话叫鲜花插在了牛粪上。这比喻太贴切了。
事情是怎么开始演变几乎无从考证了。我所知道的是,表姐夫拿起一个我们学校的报名册,上面有一栏,醒目地写着卓光强…成份地主。我叫卓光祥。只一字之差。他指着那个名字,愤愤然,对着我说,你的成份是地主嘛。而且用手扬起那个报名册,好像找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似的。由于父亲也听见了,立马回敬,李常鑫(我舅,毓芸父亲)还是国民党员呢。于是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了起来。其实我父亲的成份是小商,爷爷解放前是靠推豆腐为生。母亲只是怀疑地主,并没有一个最终结论。因此我的家庭成份怎么会是地主呢。卓光强是画眉七队的,与我无关。但表姐夫硬要把那个人的成份套在我身上。真是煞费苦心啊!
最让人气愤的是,表姐夫公然申称他们的小孩不是他的,而是我的种。表姐生产后,诞下一女孩,取的什么名字也早忘记了。由于表姐在我小的时候经常带着我,我们也特别亲密。当表姐抱着婴儿玩耍時我便紧随她身边,与小孩亲热。
这个亲密行为成了姐夫的话的铁证:那么亲密,没有问题才怪呢。今天看来都是我姐夫受到不公正的待遇,产生的绝望的一种反抗。
其实表姐夫来到我家,给我们的生活带来许多改变。就吃面条这件事来说,我们一般不会先放调料,再挑起面前先加面汤。姐夫教会了我们。使面条的味道更鲜美可口。再次他的毛笔字也是很有功力的。记得当年给我画的棋盘两端写上十分工整的隶书至今记得。
当然他在家庭生活上表现出来的大男子主义也十分了得。他平时对表姐一不顺心便拳打脚踢。这让当四嬢的我妈很是愤怒。曾经有一次,我表姐还未满四十天,还在做月子呢。我妈去挡姐夫的拳头,在诺大的手臂上留成人巴掌大一块紫色印记。很久那个紫色都没有退去。这使我至今难忘。
由于姐夫与我们的矛盾激化,原来她们要把小孩留在我家由我妈带着的打算,被姐夫断然拒绝了。于是他们在姐满四十天后,就带着孩子离开我们回凉山喜德县。
过了一段时间,大约在小孩四个月時发生了意外。大意是小孩子发烧,她把小孩喂药后放在被窝里,她去上班了。等到下班回家时,发现小孩没有热度,开先姐认为是退烧了呢。后来才知道全身已经僵硬了,没有了呼吸。姐夫知道后也失声痛哭起来。所以小孩叫什么名字我不记得了。
生第二个小孩时是七零九月,表姐姐夫又回来了。这次没有吵,相处很融洽。表姐生产后满了四十天,姐夫不再坚持把孩子带走。留下让我母亲带着。
一恍几十年过去了。如今我也六十有五。表姐已经七十八岁。姐夫已于2020年去世了,终年七十九岁。
现在提笔写下这段文字,以记录我的经历,也为姐夫当年的委屈叫不平。凭心而论,十二岁的我是无力左右当时的局势的。虽然在文中没有机会表现我的同情观点。但我经常对人说是我母亲的不是。也曾在母亲在世时,向她表明不仅是表姐夫,其他亲人如卓敦文卓敦水等任何人的关系也处不好。但她的反应很不好。说都是我的错!那个声音很难听,几乎是她非常委屈。实话,一个巴掌拍不响的,所以关系不好其实双方都有责任。如果有一方忍让一点,或叫忍辱负重,矛盾就不会加深。当时人处理人际关系也是一个高超的学问啊。以此文献给仙逝的父母和姐夫。我深深地怀念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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