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
看琼花浅忆,看雨打青莲
看睡不醒的太阳,看思绦拂堤
看春泥护花,看雪润无声
我们走在时空的长廊
把这单调曲折的生活
掩在世人的长袖中
萧索的时光,有墨色的忧伤
也有慕白回首皑皑的凄凉
而我的悲欢与这些并不相通
作为人类,我们管理自我
不想居于命运的禁锢
也不想授与阴晴失控的摆布
拽着某一根茎叶
或是琼花,或是云朵
奋力敲击一扇属于自我的门扉
人生当有戒
月光尚未照满小屋
鲜艳的酒红散发着诱人的芳香
我酥软的骨头
含着七月未临场的雨滴
当夜色过半眉稍时
毫无遮掩的心魔
从醉酒里
临摹出另一个崭新的自己
她发疯的肆虐
像疾风掠过世间一切无情的词藻
只留下月光的残骸
和一片零星狼藉的夜晚
她注定今夜要活生生撕碎
另一个心魔的自己
戒吧!
腾空而起的时光,不会倒流
我用青山埋骨来誓约
人生当有戒
走在人间
走在人间
我们会偶遇一两春风
无论她是让你悲或是让你喜
无非空空的手掌
让人呼吸惬意且畅顺
然而在黑暗最彻底的时候
古镇的锈针
冷不丁从你身体薄弱中刺入
小芸木就会撞个头破血流
我们虽有羡慕!那畅意长流的涛涛河水
他不思痛,不知拌蕨
偶尔还会盗了城,窃了绿柳春妆
掠空了所有欢喜,又径自奔流直下
徒留空中思想净白的人
与谁的发丝还在风中凌乱的吹着
或像沉重的呼气,或像吸气
又似乎并不想用呜咽
驱赶那些留在皮下的抽搐
我是一粒尘埃
一粒极小的,落在尘埃里的雪
小到,随着落下来的事物
就像一粒扣在甲板上推入海水里
也不会惊醒任何一粒小水花
而我也正是那极小的尘埃
我的正面是接满阳光的墙
把手伸进阳光
美丽的窗子,就贴在墙上
隔着墙
窥望着窗外的红砖绿瓦
只管把眼睛闭紧
没有撞见摔破落叶的忧伤
青青流水的呜咽
我的发梢,以至我的全身
像是燃烧像是治愈像是枷锁
有一瓣是治愈
有一瓣又在挣脱
我的思念始终不想偏于黑暗
油墨的色相,我虽是喜欢描摹
在这片寂寥的土地上
谁在我心疼处落笔成辉
生机
日子慢慢向前,我也向前
无需凭借谁的眼光
在黑夜出逃的一颗星子
他仿佛像是在黎明
长出来的眼睛
那些射进去的光
更像射中你心中的剑
让人发醒的深痛
多少次我们哭着又怜爱着
羁绊着,又深爱着
只有等到春天来了
看着殷红的春天,无声无响
看见散落着一地的春光
亦或溢满~大地
她悠久,绵长
~她还在延长
她让爱燃起无限生机
事实虚与假
寂静中,时间的长短
我无处计量你的重与否
一个不喜爱抬眼睛的人
善于用掐指法填满时空
度日里少了人与人的对白
我们都在深层的甄别善恶悲欢
颜色是无声的
用耳朵听这苍白的世界
心里油然而生的色彩
会超于眼见的事实
就像地震、打雷、哭声
最先进入的是耳朵
谁又能证明他是不真的传输
那年初雪已至
寒衣
还没有淘腾出来
草料
还没有割回来
北方生长的米谷
还没有收进仓
急不可待
秋分携着雪花
已踏入,千万家门槛
寄给短暂的灵魂
画上
一个句号
我知你在世间受锤炼
生活的熔炉,火苗欲艳
昨日古城一场大雨的消磨
以至于后来,不再提及
一些掉在空中的情怀
只有转身稀零的烟圈还在打转
蜷曲在手指里折出的纸扇
撑不起黄山街道倾出的磅礴
人生淋一场雨吧
就算挫骨扬灰又耐几何呢
生活早已被烧成佝偻的树干
看着一路支离的梦
多少次夜里拿出来缝缝补补
千万重的山被压得声声叹息
还有一小块在心灵的窗口
使往开阔地 ,使往丰饶之海
偶尔触动
后山那里鲜土肥沃
起初阳光正好撒在那里
他那里安静,正如这个世界
不声不响,总是那样静静的
雨来了,风先一步开了嗓
雨滴就如一些晶莹的花开散
他就让一部分人眼里流经浑浊
一部分人眼里流经痛彻
也让一部分人眼里流经草绿
那茫茫绿色是恒久的希望
是茫茫一片的鲜活生命
然而还有人守望柴扉
望着远方出神
她伸手,比远方更远的
是一颗坚硬的石头
我爱你的苍劲
起初太阳,是世上最亮的
他让我看清人类与事物的面庞
我爱远山青黛,烟云缭绕
飘柔的风声紧紧攒动
随着岁月留下横骨的痕迹
青山交替,季节变换
一丛丛灌木
干径不断在岁月之痕里增粗
他先前释放的绿丝条
是开在旷野里的生命
如今他古老的体态
多像流进孤独字眼里的花甲老人
他厚重的胸膛,饱经风霜
是啊!我深切的知道
那时候,越走进深秋
我就越觉得他苍劲古拙
我就越闻见他孤独的一生
和我这样的人
这样的孤独
(作者:刘英娣2023-07-07发于现代诗歌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