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

故乡

 

诗人说

故乡，是回不去的地方

梦里多少次流连

是啊，谁还能回到童年、少年的时光

故乡的茅草埂上

曾经牧牛 用刀剜猪草

田埂上

曾经捉蚂蚁、逮蝗虫

看秋日懒懒地

牵着白云下山

临别时扯一条彩霞

装扮自己羞涩的脸庞

 

故乡

有米酒的味道

是奶奶春天煮一锅半熟的糯米饭

拌上甜酒曲

再到东墙边儿

去拽一把酒曲花

撒上发酵的希望

仅仅两三天

沁甜的酒糟

如同甘泉

流过故乡的老屋场

啊 梦里游过多少那老家的院墙屋场

 

没有红领巾戴

农村的孩子

学会在手心画一个红太阳

在手腕画一块手表

看看 瞧瞧

少年，这样有味道

学会叉空骑大自行车

学会托一把蒜薹上街卖

带着爷爷浸透在地里的汗水

换回两册画画书

填充了我的少年空档

 

故乡

用诗句也难以描述的精神家园

水洼里翘起的抽水吸管

向夏天孩子光屁股

吐出喷泉

畅快地冲洗

热烈的骄阳

任皮肤晒成黑香蕉

像泥鳅在水渠里钻浪吐泡

狗刨或者扎莉子

比拼谁的游泳本领更强

 

故乡的雪

从来不跟人预报

一夜狂夜的北风

到天明

外面的世界静寂了

静寂得只听到有春蚕吞食桑叶的沙沙声

只有树枝在空中书写楷书的轻畅

早起的鸟儿啼鸣不断

能比得过刚报晓的公鸡的歌唱吗

敞开门

给你一个银白的世界

玉树琼宇

田野天地

浑然地白茫茫一片

这是故乡冬天的味道

 

还需要品味故乡的春天吗

雪花融化后

是春天

永远在生命里拉锯，回荡

后记 今年冬至将至，天气愈加寒冷。而诗人的心，却热气腾腾。来吧，期待一场大雪，浑天彻地，比过少年时1989年冬天那场雪。那时大地积雪将近1米，已经快没过孩子的胸膛。好一场大雪，一个梦牵魂绕的故乡。

江中树 2023 年 12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