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上岁数,常常会回忆过去的事情,最忘不了的就是童年做过的游戏,这很奇怪,反倒是成年后的经历记得不是那么清楚。
我是在报社里长大的,我们家房子背后是报社的篮球场,平时就是孩子们的游乐场。那时候常玩的游戏很多,男孩子喜欢的游戏有拍烟盒、拍糖纸、打弹壳、打宝塔、弹玻璃球、斗鸡、滚铁环、跳山羊、摔跤、爬树、红军捉土匪等;女孩子最爱玩的是抓石子、跳皮筋、跳房子、踢毽子、跳绳等;躲猫猫、老鹰捉小鸡、掷沙包、过家家、丢手绢则是不分男孩女孩都喜欢玩的游戏。我最喜欢的还有到汉江边的水泡子里去钓鱼,有一回逃学和几个小伙伴钓了一下午鱼,虽然收获颇丰,却被父亲胖揍了一顿,余怒未消的父亲还把我的鱼竿塞进灶膛里烧了。放暑假了,我们院里的几个要好的小伙伴,就会拿着自己做的工具一起到郊外去粘知了、捉蜻蜓、打麻雀,玩的要多开心有多开心。
春天掏鸟窝、夏天游泳、秋天摘果子、冬天堆雪人,我们一年四季都有玩不烦的游戏。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斗蛐蛐,我曾经有一只头上有月牙白的蛐蛐,我给它取名“月亮杀”,这家伙威风凛凛,叫声格外响亮,和对手厮杀起来很是厉害,从来不曾落得下风,可以说是“打遍天下无敌手”,它的出色表现,极大的满足了我的好胜心,也让我成了“娃娃头”。
这些游戏中最有技巧性的是滚铁环,既可以比速度快慢,还可以比过障碍。比快就是沿着篮球场跑三圈,谁先到终点为胜,比慢则看谁能够以最慢的速度,在铁环不倒的情况下,坚持的时间最长。最讲究技巧的是过障碍,这有点类似于考驾驶员时的过杆。我们设置的障碍物不是竹杆,也不是木杆,而是竖立着的方砖,间隔约一米,大家滚着铁环绕行,不可以碰倒砖头,否则会被视为失败而淘汰。我的铁环是二个哥哥留下的,比别人的大一点,所以常常在比快中获胜,但在技巧比赛中却会优势尽失,早早就败下阵来。这是因为铁环直径太大,转弯困难。
跳皮筋几乎是每个女孩都喜欢玩的游戏,而对我来说实在是一种煎熬。我们院里大姐姐、小妹妹常常抓我的“差”,要我给她们绷皮筋。我一边绷着皮筋,还要按她们的要求念着口诀:“一个毽子咱俩踢,马兰开花二十一,二八二五六,二八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她们在我的口诀声中,欢快的跳着,玩得不亦乐乎,我却斜着眼睛,瞄着男孩子们在另一边拍着烟盒、打着宝塔,弹着玻璃球,急得抓耳挠腮,却又脱身不得。后来我想了个办法,将皮筋用小刀割上一点,绷皮筋时再用点劲,她们跳着跳着,皮筋就会断了,她们玩不成了,我就“解放”了。可惜的是我的小伎俩很快就被她们识破了。她们为了让我“忠于职守”,心甘情愿的为她们“服务”,常常会将自己舍不得吃的水果糖,鸡蛋、花生、瓜子等零食,送给我“米西”。吃了人家的东西嘴软,行动上就不敢再“造次”了。
光阴荏苒, 不知不觉我现在已经过了六十岁了,看着孙子辈的孩子们小小年纪整天拿着一部手机打着网络游戏,心里便不是滋味,生怕把眼睛看坏了,于是便给他们讲我的童年故事,谁知这些孩子们却像是如听天书,让我有些无可奈何。
童年是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无忧无虑,开开心心,不知道成年后的苦辣酸甜,真幸福,多好。可惜人都会老去,无法将人生永远定格在童年。
(作者:赵亚勇2024-06-01发于现代诗歌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