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岁月无言》里读东方浩

文/残苑(浙江)

欣闻东方浩兄出书了，这次是自编自导的一本诗歌汇集，存录东方浩2008——2019年度积留在手头的所有诗作。自2014年出版《在江南》收录刊发各地报刊的诗作后，再整理2013——2020年间发表的诗作汇成一册《在春风中老去》，可以说他把自己最近十多年的近千首诗作全部结集了。

对于东方浩兄，我多的是感恩。与诗相缘，离不了他的扶持。记不得九几年跟他有一面之缘，那时他还在嵊州任职，我上门拜访过，留给我的第一印象是他非常有才气。再说在他曾创办的"白鸟诗报"上获过一二等奖，他主编的诗集《永远的飞翔》选录了我的两只小诗，是我最大的收获。可不争气的我"落荒而逃"，为生活奔波。过去差不多十年了，于2002年7月我记不得怎么还有他的联系方式，书信联系了一回，他邮来一本著作《大地的宴席》勉励我。这是21世纪文丛中的一本诗集，基本汇集东方浩2000年前四年的诗作。却没想到，我一直搁置着，直到现在重整"旗鼓"时，又虚度了近二十年的光阴。而他仍一直"去追寻神灵隐去的路径，追寻人失掉的灵性"(里尔克语)。如今微信更拉近了距离，在我刚萌发重回诗路时，曾发朋友圈欲重新联系他，杳无音信。一晃近两年，于二〇二一年五月中旬，通过他主创的绍兴诗刊微平台的传播，我终于联系上他，那心存的感激感恩，不是一言两语可表达的，更多的回报仅在诗歌中。至此，我读着东方浩的诗作，前后近三十年，展露了他的全部，可以说是幸运的，更主要是他有默默耕耘的自信心和重铸浙东唐诗之路的耐久力(绍兴诗人重走唐诗之路，他另外收录一册《从西陵渡到天台山》)，打动和感化了我，在诗路上我可以说是读着他的诗成长的，所以于5月下旬忍不住为他写出了一首拙诗(附后)，致敬给他。

东方浩生逢其时，长在红旗下，自师专毕业后先在家乡中学执教，后入嵊州文联，出版了处女集《纯洁的抒情》(1992年)，再升职绍兴市级机关，人生的步履较为顺畅，自然而然地难以从他的诗歌中找到坎坷与痛苦的主题。但他在诗歌中发现"到处是生活"，所以在他的诗歌创作中，我发现他在"在"中到处写下了诗篇。《在江南》和自结集的《岁月无言》两集(册)，近600首诗作，以"在"字头为主题的不少于50首。他写道"那么多的叶子 在风中舞蹈/充满激情 沙啦啦的声响/是怎样的一种呼喊"(在风中舞蹈)，"对黑鸟而言，并没有上班的钟点/在催促 为什么/顶着寒冷的风雨匆匆飞行"(在途中)，"一切似乎在期待之中/一切都有条不紊 在江南/这一座城市布满河流/河水流过每一个人家的窗和梦"(在江南)，以上选段都是他《在江南》诗集中的三首诗作片断，勉以共享。我仅只为一个读者，对东方浩视如恩师、兄长，只感觉他在诗句中不仅仅只囿于行吟，更多的是值得推崇。一首《在秋风中慢慢金黄》唯一重复选录上面两集(册)，他写出"一片叶子 在秋风中慢慢金黄/十万片叶子 在秋风中慢慢金黄/现在，十万株银杏树正在一齐金黄"，或是在银杏树下他写出《在路上行走》，催生的诗意，均令人由衷的佩服。叶子随秋风金黄后会慢慢的飘落，可他却想到金黄了的银杏树，提升了想象空间。

读他的诗，简丽温婉、恬淡空间，也不乏有现代性的特质，涂国文在评论他的一首《割草机》中曾说他是一反常态，吴艺发觉他在《空地上》客观上看似"漫不经心"，其实是"举重若轻"地呈现，他冷静、节制而又理性。《关于孤独》他亮出"孤独是孤独者的身份证"，《侏儒艺术团》他写下"而此刻 一群矮小的人被生存的负担压得更低/举起艺术的旗帜，一次一次刺向暗夜里陌生的空间"，《在"三五支队"史迹阵列馆》他感慨"春天 在午夜失眠/最细小的力量 最终汇成民族的洪流/最低微的呼喊 也会震荡时光的基石"，《在梯云桥畔听雨》他写出"古老的拱桥，新鲜的雨水"，巜在细雨中》借托马斯"乡村是神圣的：哦，居住在亲切的乡村"中抒怀现实中"我的乡村"，"仅仅只是路过一颗心"，还是巜在山中》、巜在临安》(一些组诗)、巜在一座山顶眺望更远的山》，同时让我读到了他在2012年后五年常提到的"在时光深处"。巜在磐安》与陆游的一次邂逅"我被一声从前的沉吟，惊雷一般深入内心，穿透那么多年的时光"，"一种追随有了超越时空的重量";巜在早餐店里》看到喝早酒的老人，仿佛在回味在思考"生活的细节 年轻的时光";"何止是时光的喜悦和香甜"(泉畈村的井)、"岁月的沉重 一双眼也无法看透时光的苍茫"(青铜酒具)、"一颗心总要跟随着时光和躯体"(2012年12月31日：私人事务)、"五月的风中 时光展现了那紫红的甘甜"(苏秦村摘桑葚)??

他有一席永不"干涸的河床"，"腐烂已经彻底改变了它们的本来面目"，"湖水已经远去 湖底游动着人群"(湖水远去)。"为我，阅读和书写，添加几许挥不去的声音"，他在巜中断》中描述一些"底层的声音"，不断地促进他"一个热爱生命热爱生活的读诗人/空怀满腔的悲哀 只能够低声祈祷"(祈祷)。真如他在巜岁月无言》后记中写到：诗歌记录了生活和精神，构筑了一个世界，它是有利于诗人的一个永恒的存在。

岁月无言，只有诗歌在默默的记录和诉说。读着他的文字，读着他的诗歌，巜在江南》正式出版，厚如一般诗歌杂志年度合订本的巜岁月无言》，虽只是交流性的一册集子，但带给我"散发出别样的光芒"，尤为我所爱!